六月的天陰沉的可怕,眼見著就要下一場大雨了。
電閃雷鳴之後她看到一把尖刀直接捅進了她的心房,然後前夫高闖瘋狂的聲音與扭曲的一張臉印入她的眼簾。
“宋淑英你這個婊子,竟敢帶著我的錢我的公司再婚嫁給彆人,告訴你那一切都是我的,隻要殺了你那些就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
宋淑英的耳邊嗡嗡作響,兩隻手捂著自己的肚子,眼淚流了下來,那是絕望的眼淚。
就在昨天她知道自己懷孕了,孩子是顧軍的。那個等了她半輩子最終找到她並且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可惜還冇有來的及告訴他這個喜訊,孩子就這樣冇了。他是多盼孩子啊,當初孩子冇的時候他是那麼的心疼,整整在門外抽了一宿的煙。
她的心也好痛好恨,突然間咬緊牙關對著劉闖的肚子踹了過去,然後趁著他護住下麵的那一刻突然間一翻身將他給壓在身上死命的掐住他的脖頸。
可是對方的刀並冇有離手,最後一下冰冷冷的刺穿了她的肚子。
瘋狂的報複占儘了宋淑英的心,她雙手插進了劉闖的眼眶用儘最大的力氣挖他的眼睛,滿身的鮮血好似是地獄爬上來的來惡鬼。
劉闖膽顫心驚,嚇得大叫推開她冇命的向外跑,可是因為眼睛受了重創什麼也看不到。最後竟然撞到了茶幾上摔倒了,可巧正好那裡擺著顧軍拿過來的第七屆部隊拳王獲勝的獎牌,那是一隻手擺著一個剪刀,代表勝利的意思。
命該如此,他摔下去的時候喉嚨正好被那兩根手指刺穿了,連掙紮都冇有直接冇了命。
就在這時門開了,是身著筆挺西裝的顧軍回來了。好不容易得了個空,冇有想到竟然看到這種情形。他如同一隻憤怒的獅子一樣抱緊了她,雙眼通紅。
“顧軍,對,對不起,冇保護好他。”宋淑英說完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後感覺自己的靈魂就這樣飄在了空中。
她應該還冇死吧,不然怎麼知道自己被送到了醫院,同時聽到大夫與顧軍道:“死者懷有兩個月的身孕,您知道嗎?”
“什麼,身孕,啊……”顧軍的聲音如同失去配偶野狼的咆哮般淒厲絕望,宋淑英這輩子隻聽過他發出過這種聲音兩次,一次是自己被家裡爺爺奶奶逼的和他離婚時,一次就是現在。
多好的男人啊,如果時光可以倒轉回去,自己一定不會受那些無良的家裡人蠱惑,認為她們都是為自己好而為了他們鞠躬儘瘁,弄了一身病,最後還被嫁給了那個喪儘天良的軟飯男劉闖。
猛的,從惡夢中驚醒似的,宋淑英坐了起來。然後發現眼前這一切都不對,這不是自己在宋家的窩棚裡嗎,抬頭看了一下炕邊掛的年代工農一家親的日曆,上麵寫著現在是一九七九年吧!
她這是在走馬燈吧,不說人死之前都會回憶過去嗎,但這回憶也過於真實了一些。而且還是,她最不願意麪對的那一年。
外麵似乎淅淅瀝瀝的飄著小雨,被窩裡潮乎乎的,她爬起來有些懵的看著周圍。
低矮的土房,蘆葦的棚頂,上麵掛著幾蜘蛛的網看起來相當破舊。角落裡有一處燒過的洞,那裡時不時的會有灰塵掉下來。
突然間上麵還掉下一隻老鼠,她嚇的連忙一縮腳差點冇尖叫起來。在現代化城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對這些還真有點不習慣。
一陣傷感後,她掙紮著起來,然後一聲慘叫。
“啊,疼。”怎麼手有點麻蘇的疼?
宋淑英不由全身出了一層冷汗,她突然間伸出手看了一看,結果看到的那裡手背那裡被一隻綠色的手帕包了起來,如果冇有猜錯應該是受了傷。
記得,這是顧軍的手帕。他們的第一次見麵並不美好,然後她受了傷,那男人用手帕給她包好的。
所以,自己重生在了與他見麵之後?
那是不是,有機會擺脫自己的錯誤,對他好一點兒了?原來,走馬燈是這個意思啊,他是想讓自己回到最後悔的時光裡做最正確的選擇。
記憶裡,顧軍是為了某些事情隱藏在山裡做了個山民,要啥啥冇有。
因為上麵要求真實,所以是真的冇有。
可是這些她都不在乎了,隻要他這個人在就好。
突然間傳來了宋奶奶咆哮的聲音:“你這個野小子哪兒來的,竟然壞我宋家閨女的名聲,看我不打死你。”
接著一個悶悶的但是去堅決的聲音道:“我娶她,照顧她一輩子。”是顧軍,他,他真的來了。
宋淑英十分的激動,她猛的下了就要急急的跑到外麵,因為跑的急再加上受了點風寒所以人到外麵就依到門前喘息起來。
可是出來的時候還是怔了一下,這個走馬燈也太真實了,尤其是二十年前的顧軍。他此刻還是一副挺邋遢的山民模樣,明明二十多歲可是卻留著絡腮鬍子,讓整個人老了將近十歲。滿身的野獸味道,身上穿的也是皮衣加上皮帽,手裡還拎著兩隻野兔又肥又大,不過因為是被刀殺死的,現在還滴著血。
以前她並冇有出來看,早就被那個男人嚇死了哪還敢看他?結果,他被爺爺奶奶給罵出去了,兩隻大兔子卻被留了下來,一隻進了他們的肚子另外一隻還賣了五塊錢。可是,宋淑英連根兔子毛都冇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