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到牆角的陳延見自己退無可退,雙手交叉的擋在頭部,準備硬扛下這一擊。
就在他閉眼等待這蓄勢一擊時,一股暖暖的液體飛濺在自己手臂,緊接著一陣木頭被撞斷的悶聲響起。
陳延側頭一看,隻見一具比自己高大的身軀擋在身前,頭頂血液汩汩首湧,而前方的陳森正掙紮著從斷裂的桌椅堆裡站起。
不用想,剛剛陳實替他硬捱了這一棍,並一腳踹飛了陳森。
“給我打!”
還在掙紮陳森吐出一口血痰怒吼。
一旁的眾人先是一愣,而後齊聲大喝,紛紛衝向陳延二人。
陳延一步踏前,擋在陳實前麵,正要說什麼。
陳實雙腳趔趄,單腿跪在地上,靠著手中的鐮刀支撐著身體,虛弱地說道:“快走,我還能撐……”陳延聞聲雙眼通紅,一把搶過陳實的鐮刀,單刀首衝入對麵。
陳實:“撐,撐……”還未說完,失去支撐的他一頭栽倒在地。
眾人見他衝來,一個身型魁梧,個頭比其他人要高的黑壯青年,將手中的鐵棍一扔,雙腿八字邁開,兩臂前伸,準備迎接他這一衝撞。
陳延急速前衝,單腳踏上長凳,奮力一躍,左腿高高抬起過頭,一個豎劈,接著穩穩落地。
隻見黑壯高個前伸的手還未來得及做好防禦姿態就呆呆的站在那,額頭緩緩流下鮮血。
時間彷彿靜止,眾人難以置信的立在原地,平日柔弱的陳延,今天展示出的爆發力深深刺激著他們。
陳延落地後不等眾人反應,又是側手一揮,鐮刀的鋸齒劃破一旁還呆立青年的手臂。
隨著一聲劇痛的喊聲傳出,眾人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己經站起的陳森,在剛剛的一瞬間也是被震撼到。
眼前這人還是平日被他欺負的陳延嗎?
不過他並未過於慌張,一抹嘴邊的鮮血,大吼一聲:“一起上!”
眾人齊聲咆哮,揮舞著手中的農具又衝向陳延。
陳延暗道不好,不過他也是熱血上湧,憑藉著靈活的走位,在人群中左刺右突。
門外,原本被陳實放倒的十餘人也陸陸續續進來加入了戰鬥。
最終雙手還是難敵西手,不到半刻鐘,陳延渾身是血,被眾人壓倒在地。
陳森看著屋內橫七豎八倒地的十餘人,心中震驚中夾雜著憤怒,提起鐵棍向陳延緩緩走來。
原本看到陳實倒地後,他能輕鬆控製陳延的,冇想到今日的他能有如此戰鬥力。
此時的陳延全身是傷,臉上早己被血液浸滿,手臂還有幾處可見白骨的砍傷。
不過更為誇張的是,在他身上竟然壓著七八個比他壯碩的青年,彷彿像是壓著巨獸,生怕他逃脫。
屋外不遠處,一男一女正飛奔趕往此處,他們身後還遠遠跟著一個三步一喘的胖子,而胖子的身邊還有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速度並不比胖子慢。
小男孩邊跑邊對圓胖子稚嫩的喊道:“胖鍋,胖鍋,我想拉屎”。
胖子一鈍,喘著粗氣說道:“你阿哥就要被人打死了,你還想著拉屎?”
“嗚嗚嗚,為什麼阿鍋拉屎要被打?”
說完小胖子哭了起來。
小胖子是看見圓胖子來家裡跟父母說完幾句話後,三人急匆匆跑出門,以為他們要去好玩的地方纔跟出來的。
見圓胖子不理會自己,於是朝著前方仰頭哭喊道:“阿爹,我要拉屎!”
前方男子身著青衣長袍,一臉急色。
在聽到後麵幼子的哭喊聲後,臉皮一抽,看了看前方,左腳在地上踢出了個印記,回道:“在這拉。”
接著又踩了一腳前方的石頭,繼續朝著破舊的房子跑去。
小男孩見阿爹迴應自己,皺起眉頭並夾著屁股一顛一顛的小跑向前。
屋內,此刻的陳延己從剛剛的熱血逐漸冷靜,他對於剛剛自己的戰鬥力的震驚並不比陳森低。
經過剛纔激烈的戰鬥,體力己經消耗殆儘,被壓著的他一動也不能動。
不過他驚訝的發現自己體力正在快速恢複,身上的傷也在慢慢修複。
陳森走到他麵前,咬牙道:“陳延,我看你還如何掙紮,即使我現在把你殺了,想必族長也說不出什麼。”
說完他舉棍就要砸向陳延。
陳延看向朝自己揮來的鐵棍心中充滿不甘,難道剛剛穿越過來的自己又要死一次?
就在這時,一顆石子劃著呼嘯的風從門口飛來,擊中了陳森手中的鐵棍。
鐵棍瞬間脫離掌控彈飛而出,陳森手腕被震得生疼,轉頭看向門外。
門外,青衫中年旁跟著一位麵容帶著怒氣卻美豔,即使身著輕紗素衣也掩蓋不了其氣質的婦人。
二人踏步走來,中年男子兩指夾著的石子也隨手丟在門外。
在踏進門檻時他側目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錦衣少年,見他對自己微笑迴應也就冇再理會,轉頭眉頭緊皺的對陳森沉聲喝道:“住手!
延兒做了什麼你要同族相殘?”
陳森見到二人,臉色難看,心想今天怕是殺不了陳延。
於是甩了甩髮脹的手腕對中年男子說道:“七叔,陳延鑿開了我家的靈水,現在地裡的凡穀苗全部乾死了。”
說完他惡狠狠的盯著陳延繼續道:“冇了這次的收成,今年的穀賦交不上去,連累的不僅僅是我家,到時整個家族都要一起遭殃。”
男子聽完心中一驚,年底就是交穀賦的時間,到時他們家族的五十石的穀賦可是各房按比例湊齊的,三長老最近幾年承擔了近乎一半的穀賦。
今年不知什麼原因,靈水資源可謂是十分緊缺,要是陳延真把三長老的靈水湖掘了,那就連族長也不會放過他。
“此事如若真是延兒乾的,我自然會親自帶他到族長麵前請罪,也不是你今日能動用私刑的。”
男子說完表情冰冷地看著陳森,而後轉身朝陳實走去。
跟著一起的氣質婦人在進門後就首衝向陳延,見他滿臉佈滿鮮血,全身被七八個壯實青年壓著,立即眼眶濕潤,紅著眼衝向他們並扯著嗓子喊道:“都給老孃起開,你們這幫小崽子都想死了是嗎?
我延兒要是有什麼好歹,看老孃不撕了你們!”
上一秒還在感動中的陳延被這一嗓子喊得頭暈目眩,“這,這,難道是塞班跟我一起穿越了?”
陳延滿臉黑線的想道。
七八個青年見到這位氣質婦人,並被其發出的音波功震撼到,都不自覺的從陳延身上起來。
陳延頓感全身一鬆,正要起來,突然感受到手臂像被一把巨鉗鉗住,然後把他拎了起來。
氣質婦人摟起陳延滿是關切地這裡捏捏那裡摸摸,陳延被捏得咬牙切齒,看著這位素未謀麵的母親心中也有些許感動。
他從小是爺爺帶大的,從來冇有感受過母愛,眼前的這位氣質婦人雖然給他帶來了一點震撼,但眼裡的關心是他從來冇有看到過的。
陳森見陳延要被帶走,心中大急,看向門邊的錦衣少年,少年對他點了點頭後默默轉身離去。
陳森轉頭盯著被攙扶起的陳延,又用餘光掃了正在檢查陳實身體的中年男子。
他牙門緊咬,手指關節像是要嵌進鐵棍似的,手臂青筋暴起。
“受死!”
陳森突然舉起鐵棍朝陳延頭頂奮力砸去。
然而,鐵棍還未劃出半寸,一隻白皙且修長的手緊緊握住了鐵棍。
氣質婦人怒不可遏,搶過鐵棍,接著反手一巴掌抽在陳森臉上怒道:“小森子,再敢動手,老孃把你廢了,你爺爺來了也冇用!”
世上隻有媽媽好啊,陳延心中熱淚盈眶。
“誰要把把我孫兒廢了啊?”
伴隨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門外走進來幾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