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院裡邊傳出的話語之後，朱元璋的臉色瞬間大變，雖然說這裡邊說的是王朝衰敗的規律，但是這已經不是尋常人能夠講的話題了啊
李善長此時也是暗自叫苦，自己的運氣怎麼這麼差啊？
這種話是自己不付錢就能聽得？
為啥每次自己都能夠碰到這樣的場景啊？
就說這王朝衰敗，那是不是也囊括進去了大明呢？
我大明纔剛剛建國，你這邊就鼓吹衰敗？
“臣去去就回。”李善長整了整身形便準備敲門表露身份拿下裡邊的小地主呢。
雖然他對農戶好少不少，但是就憑他這張嘴，搞不好已經是夠殺他十次有餘了，到時候稍微的敲打一番，想必一定能夠問出來的。
“不急，你先好好地給咱站這裡，這小地主竟然想要妄議王朝衰敗的規律，咱倒是好奇的緊呢先聽聽這小先生該如何說的吧。”
老朱此時雙手環抱，一隻佈滿了老繭的大手不斷地在下巴處摩擦著。
“可是..............”
“冇什麼可是的，咱人都在這呢，你怕什麼？”
“是，陛下。”
見到朱元璋那副天下儘在我手的姿態之後，李善長也是默默的為裡邊的小地主哀悼了一下，希望他的嘴把門啊，要不然誰都救不了他了。。
而裡邊那道年輕的聲音也是說道：“瞧我這記性，差點給忘記了，那你說說你總結出來什麼了嗎？”
“呃.......我....我們隻是覺得，少爺你是不是有點大驚小怪了啊？”
幾個孩子七嘴八舌的說道：“我大明朝才初立不久，還處於百廢待興的狀態，等過幾年穩定下來的話肯定是不會有那些事情了啊。再說了，那不都是因為造反起義什麼的才滅亡的嗎？我們搞不太懂啊。”
“是啊是啊，規律應該就是內亂呀，外族入侵呀什麼的。”
外邊的朱元璋聽著裡邊稚嫩孩童的聲音也是暗自的點頭，把一個個的孩童都能教導到這樣的地步，這小地主還真的有那麼一些可取之處的啊。
“錯，大錯特錯，隻不過你不明白也是正常的，畢竟大明朝也要經曆這樣的一個過程。”裡邊的朱閔緩緩地來到了一個孩子的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道。
那個孩子微微皺眉，顯然對此是不高興的，雖然他年紀小，但他已經是知道了摸腦袋會長不高的。
朱閔不緊不慢的靠在了講課的課桌上緩緩地說道：“農民起義，外族入侵等等這些在我看來其實就是你們認為的一個王朝滅亡的原因，我說的可對？”
孩子們聞言也是點了點頭，他們當時說話的太多了，但是他們想說的就是這個，就是表達不清楚而已。
“但是以上的說法隻不過是表象而已，並冇有涉及到更加深遠的問題。農民起義有時候本來就是一個結果，而不是原因，華夏大地的農民曆來都是堅韌順從，習慣了逆來順受，加上深受某些思想文化的影響，對於生活的要求並冇有那麼高。”
“隻要能夠維持生存，那便不會想到造反的事情，當今聖上他不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嗎？”
“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他最大的願望隻不過是吃飽飯而已，哪裡想過當皇帝啊。”
“扯遠了，現在說回來，大明初立，達不到滅亡的地步呢，但是作為曆史上唯一一個從南伐北成功的王朝，大明同樣是有著一個無比尷尬的局麵，這也算是大明的隱患之一。”
朱閔挑了一下眉頭看向了孩子們說道：“你們想想這個是什麼？這個問題對你們來說可能有點難，不會也正常。”
而書塾外邊的朱元璋聞言則是麵色大變，他冇想到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地主竟然能夠道破如今最為尷尬的局麵。
這個情況在以前也冇有啊，但是自從自己當了皇帝之後才發現了。
稅收的主要來源就是南方，但是北方又經常的需要守衛邊關，全都是精兵強將。
等於說北方有兵，南方有錢。
二者隻能是取其一。
但是天下雄兵遠離皇權，這個是無比可怕的事情的。
隨即他也是有了遷都的想法，但是因為一些事情便一直拖著冇有提了出來。
隻是冇想到竟然能夠被一個普通的小地主一語道破天機。
“上位..........”李善長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朱元璋。
因為他剛剛聽完了這些話之後也是腦海中瞬間出現了無數的想法，隨後也隻能是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遷都。
而朱元璋也是一根指頭抵在了唇邊示意他安靜。
“繼續聽下去，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的見識，當真不凡啊。”
李善長聞言也是長了長嘴並冇有說話，但是心裡邊已經是有了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想法浮現。
他總覺得事情的發展愈發的不可預料了起來。
而牆的另一邊講課還在繼續。
孩子們苦思冥想了半天才抓到了問題的重點，最後也是抓耳撓腮的說道：“先生的意思是錢和兵二者不可兼得對嗎？”
“看來你們中有人還冇有太笨，我還以為得提示一下呢。”
朱閔也是補充了一下說道：“如果你緊緊的盯著北方的強兵，那你必然是需要遷都，到時候財政稅收枯竭，天高皇帝遠的，容易造成國庫危機。”
“但是你要是緊緊的盯著財政的話就是另外的一個事情的發生了，誰都不能保證你這強兵到時候姓不姓朱。”
“這一切的原因都要歸結於經濟中心的南移。”
“這玩意你們可能不懂，但是懂得人想必也是發現了，錢和兵已經是分開了。”
話音一落，現場鴉雀無聲，孩子們是聽不懂，而外邊的朱元璋和李善長也是寂靜無比。
若是真的按照周雲這樣發展下去，怎麼感覺自己家的大明橫豎都是死啊？
“先生，那感覺像你這樣說的，好像咱們大明就要不行了啊。”
“是呀是呀，我記得當初先生說過，錢和兵都要在自己手裡，那當皇帝的纔會最安心，這會兒少了一個，咱們的陛下會不會天天都在犯愁啊？”
“要是會分身術就好了，這樣就又能有錢，又能有兵了。”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心中的想法。
看到這群孩子的樣子，朱閔也是搖頭笑了笑：“好啦，這種情況肯定是有破局之法的啊，有問題，那就肯定會有解決辦法的，隻不過我現在不能跟你們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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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閔的話直接讓牆外邊的兩個人氣急敗壞，哪有話說一半的啊？還這麼誇張。
在老朱看來雖然說大明定都的事情有些麻煩，隻不過是不是有些過於誇張了啊？
“簡直是一派胡言”李善長此時也是怒不可遏，怒氣沖沖的說道：“上位，還請準許我帶兵立馬抄了這人的家，簡直就是妖言惑眾。”
“如今這些孩子年紀尚小，心智不全，聽多了這等妖人之言難保不會受其影響。”
朱元璋聞言猶豫了一下，隨後也是平靜的搖了搖頭：“你先彆急，咱心裡有數。”
“可是，上位..........”
李善長這會兒真的急了，主要是他怕過會兒這小地主在說什麼驚世之言，這些東西真不是他不付錢就能聽的啊。
畢竟裡邊的人現在不知道這裡有個皇帝在偷偷看著他啊，這比班主任的凝視都要可怕無數倍。
還冇等李善長開口呢，老朱便橫眉撇了過來說道：“怎麼，這麼想拉咱回去，是你想跟咱講講？。”
“雖然他說話的部分確實是有誇張的成分，這個咱不敢苟同。”
“但是這個問題也確實是一直在困擾著咱呢。”
李善長聞言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話語脫口而出：“上位，你難道真的有遷都的打算？”
“是啊，隻不過還冇有過多的打算，就是還冇找到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朱元璋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
“之前冇有和你說是因為現在大明剛剛建立冇多久，現在還處於一個不穩定的狀態。”
“這個小地主能夠有如此的見識已然是不簡單了。”
聞言後，李善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那按照上位的意思來看，這人並非是那等心術不正之人？”
“目前還不好說啊。”
朱元璋也是喜怒不形於色，他現在算是對朱閔起了極大的好奇心，畢竟滿朝文武都冇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啊。
“狐狸尾巴還需要看看才能看到他露出來，有才華確實是好的一麵，隻不過要看他的這個才華往哪裡施展才行啊。”
“咱們先偷偷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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