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間裡,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拍了拍額頭。
真是丟人。
裴硯隻是給她穿了個鞋,她就慌成這樣。
不行,她不能被假象迷惑。
她在挑戰裴硯的耐心,裴硯也在挑戰她的耐心。
她又拍了拍臉頰,調整好心態,正要出去,卻見到棠藝暖。
棠藝暖穿著一件黑色的禮服,乖乖巧巧的,隻不過一看到薑姒,眉眼裡的驕縱就肆無忌憚釋放出來了。
“薑姒,你可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棠藝暖咬著牙,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上次的事,她被苗瀾罵了一通,說她真是沉不住氣,不管裴硯在外麵怎麼玩,到最後還不是娶她。
還讓她在結婚前彆鬨事,要鬨,也等結婚證拿到手。
棠藝暖雖然心有不甘,但母親的話不能不聽。
畢竟她在這方麵確實有本事。
父親棠雲生雖然在外麵有無數女人,但最後還不是要乖乖回家吃飯。
可如今看到薑姒,尤其是看到裴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薑姒穿鞋子,又是另一番心情。
薑姒剔眉覷她,見她想上不敢上,唇角彎了彎:“你和你媽比,遜色多了。”
“你什麼意思?”
“當年你媽為了從我媽身上得到東西,能忍氣吞聲帶著你親自去伺候她,還讓棠雲生認回我,真是比大丈夫還能屈能伸,我真是挺好奇的,我媽都那樣了,還能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們的?”
棠藝暖的臉色刷得白了。
“你媽能有什麼讓我媽惦記,還不是我媽心地善良,看到你媽成了植物人,好心好意照顧她……你這樣的人,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幸好我爸冇把你認回去。”
薑姒勾唇,將碎髮挽到耳際:“如果我冇猜錯,和裴老爺子有關吧?”
棠藝暖紅唇發抖,狠狠地壓住眉頭:“你在胡說什麼,真是有毛病。”
說完,急匆匆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薑姒看著她的背影,提了提唇。
棠藝暖什麼都冇說,但什麼都說了。
當年棠雲生一家的反常果然有問題,母親的死恐怕真的和苗瀾有關,但不是為了情,而是為了裴老爺子。
至於具體的……
薑姒眯了眯眸,順著走廊看向大廳入門處。
如果是裴硯,一定可以很快找到答案。
但她直接把這個念頭掐滅了。
幕後真凶可以慢慢找,離開裴硯纔是第一大事。
薑姒回去後不久,婚禮正式開始,來賓落座。
裴硯作為京都大少,自然是在第一桌,和主人同桌。
薑姒就在裴硯的下首。
她落座時,能明顯感覺出,宋達明的神色很尷尬。
很快,她便瞭然,她的對麵寫著棠藝暖的名字,這一桌,恐怕要成修羅場了。
然而,婚禮開始前幾分鐘,棠藝暖托人來說,身體不舒服,要先回去了。
修羅場冇了,宋達明顯然輕鬆不少,時不時和裴硯攀談,裴硯隻冷冷清清地回了幾個嗯字。
這般巴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宋達明毀了裴硯女兒一生呢。
不過豪門就是這樣,親情在利益麵前,不值一提。
她驀地想到裴硯和裴母。
斂下睫毛,正要伸手去夾蝦,一隻剝好的蝦子落到了她的碗裡。
她偏頭詫異去看裴硯,裴硯已經旁若無人繼續迴應著宋達明的話,隻有修長手指間沾著的油腥,在提醒薑姒,不是夢。
她咬著蝦,心裡五味雜陳,以至於電話響了好幾聲,纔回過神。
電話是江野打來的,台上司儀已經在宣佈新郎新娘成為合法夫妻了,她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台上,偷偷溜到門外給江野回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