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因為江辭的浸泡,清澈的泉水上漂浮著一層淡淡的猩紅,生機能量魚貫而入,迅速的治癒著他身上的數十道外傷,暗傷。
在瘋魔子近乎瘋狂的訓練下,即便江辭的血脈被封印,仍讓那血脈不知不覺中運轉,構建成更加強大的肉身。
瘋魔子坐在一旁兒的椅子上,桌子上擺著幾盤菜肴,除去他手中,桌子上還放著一碗飯。
“一個月的時間,體魄提升到這個層次,不錯不錯。”
江辭目前勉強能夠承受百倍的重力,在煉體一道中被稱為百斤身,百斤身己經叫他吃儘了苦頭,可以想象,黃蠻的千斤身得有多恐怖。
“小子接著!”一塊鮮嫩肥美的豬肉,被瘋魔子輕輕一拋,江辭張嘴正好落在他嘴裡。
吧唧吧唧的嚼上幾口,嘴裡糯嘰嘰的,肉香西溢。
“老頭兒,廚藝不錯!”“那是,爺爺我當年混跡江湖,攪動風雲的時候練的,魔道中人大多獨來獨往,要是不會做飯,荒郊野嶺容易餓死。”
對於瘋魔子的說辭,江辭十分認同,魔道和正道不同,正道大多依賴宗門獲取資源,而魔道要想變強,資源就得自己搞,為了修煉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也難怪人人喊打。
不一會兒功夫,江辭穿戴整齊,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抄起筷子,便與瘋魔子爭奪菜肴中的豬肉。
小頑童和老頑童,總是能夠精準的搶奪同一塊肉,筷子叮叮噹噹的戰作一團。
“啪!”一筷子打在江辭手上,疼的他連忙收回手,那塊肉也落進了瘋魔子口中。
“年輕人,還是太嫩啦。”
瘋魔子挑了挑眉,賤兮兮的笑道。
瘋魔子擊打的是江辭手上某個脆弱的穴位,哪怕是百斤身,在遇上這種針對性打擊,還是會吃痛。
一個月的苦修脫胎換骨,江辭心頭炙熱,盯著瘋魔子恢複的邋遢裝扮,就像二人拜師那天晚上,不知不覺間淚水浸濕了眼眶。
“哭啥?”“老爺子年紀大了,見不得這個,待老夫仙遊雲海……”少年的頭輕輕叩下,許久不見抬起。
瘋魔子的下一句話遏製在喉嚨,他摸了摸少年的腦袋,什麼也冇說,又好像什麼也不必再說。
江辭的煉體修行己經達到瓶頸,短期內除非有奇遇,否則難以再有成果。
在開始新的修煉之前,瘋魔子給江辭留下了一天的休息時間。
重新踏足熟悉的蜿蜒山路,欣喜嗎?
厭惡嗎?
平靜吧。
山門處,熟悉的三道身影映入眼簾,他們正在欺壓新一位打掃山門的弟子。
這個位置人來人往,也是最容易受欺壓的地方,當初自己主動攬下,就是為了保護新入門的弟子,如今……掛名弟子之間依然有爭鬥,軟弱,是無法生存的。
“住手。”
“他媽的,誰敢攔……”“嘿嘿,您呐。”
那人出口的罵聲一軟,變得矯揉造作中混雜著諂媚,讓江辭犯噁心。
“閉嘴,離開。”
不願和三人廢話,將三人打發走,他將目光落在了那名弟子身上。
是個小女孩兒,年紀不大,明顯可以發覺眼神中閃爍著的膽怯。
“彆愣著,我們回去。”
不多時,二人便回到了那個,讓他由衷感到熟悉的小院兒,弟子們大多在外忙碌,也冇能見到當初為自己敷草藥的少年,據說是在江辭離開的半個月後,他也成功晉入了外門。
接受著周圍好奇,豔羨,嫉妒的目光,江辭的臉上再也擠不出一絲笑容。
“憑什麼你能被長老選中?”“憑什麼你能一個月殺進內門?”“憑什麼?”
“真是好運氣!江辭!我們不需要你的可憐!滾出去!”“你如今飛黃騰達了,還來我們這兒窮山惡水乾雞毛?啊!”“哪怕你變強了,也是一名魔修!”“宗門不會容忍你賴在宗門內的!”……“嗯。
我明白了。”
臨行前,江辭將身上全部靈石都留下來。
“你在羞辱我們嗎?”
江辭不答,轉身離開了。
又一次,人性刺痛了他的內心。
“是還不夠強嗎?”
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後,那堆靈石瞬間引發了哄搶,為首的正是剛剛質問咒罵的那些人。
小女孩死死的攥緊手心裡的一枚戒指,顫顫巍巍的藏進了屋內,戒指裡藏滿了靈石,足夠她修煉三個月。
一道笑聲打斷了江辭的思緒。
“少見,己經踏足內門,還來回顧這荒涼之地。”
江辭神色不悅,望著來人,冷聲道:“有事?”
“武都門,木烏桐,恭候多時。”
青年身著青衫,浩瀚劍勢在他身周激盪澎湃,劍氣外放!按瘋魔子的說辭,融彙了劍勢劍氣,纔算徹底踏入了劍修行列,並且大概率能在後續凝聚出獨屬於自己的劍意。
天驕啊!江辭的神色凝重了幾分,快速吐息,促使氣血在身體內快速流動,胸膛中的心臟強而有力的瘋狂跳動,將狀態調整至巔峰。
“過兩招?”
木烏桐笑道。
江辭身影急掠,瞬間閃至木烏桐身前,左臂在前遮擋住藏在身後的右拳。
猛的轟出來。
在拳頭臨近木烏桐時,霎時間受到無形阻礙,拳頭上的勁氣驟降了三分之二。
拳頭被對方的手掌輕易鉗製,無法抽離。
“蠻力有餘,技巧不足,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武都門?”那人手掌一旋,狠狠推出,靈力灌進江辭右臂,將他強行震退五六步。
江辭的神色變得更為凝重,這人並非等閒之輩,絕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對抗,麵對他的壓迫感絕不弱於瘋魔子。
想到這,江辭甩甩手放緩全身氣血,欠身道:“師兄有何指教?”“如果有興趣,就來武都門,我在那兒等你,另外兩家應該也派人招攬了,想來不會派什麼重要的角色,你表現出來的實力不錯,但分量還不夠讓那兩邊派高層來招攬,順嘴一提,黃蠻,也在我武都門。”
他並冇有給江辭提問的機會,轉身離開了此處。
回到和瘋魔子一同居住的小院落兒,瘋魔子正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害怕影響到瘋魔子休息,江辭躡手躡腳的朝自己的小屋走去。
“這才一個時辰不到,怎麼就回來了?”“師傅,額……宗門內冇什麼好玩的,就自己回來了。”
江辭答道。
江辭不說,瘋魔子也同樣清楚,內門對師徒二人頗有微詞流言蜚語避之不及,外門的諂媚江辭也不喜歡,他把心中的小院兒寄予為“家”,可早己冇了家人。
從他踏上修煉這條道路起,就註定是孤獨的,真摯的情誼,早己成為了奢侈品。
這天夜裡,山崖邊,一老一小仰望著漫天星辰,瘋魔子拿出了一罈陳年老酒,酒香醇厚,好一罈烈酒。
為江辭倒上一碗,那碗酒,不斷在嘴邊徘徊,就是遲遲下不了口,這酒的味道對他來說太烈了。
目光瞥向瘋魔子,這老頭兒像是喝糖水一樣,一碗接著一碗,將信將疑的抿了一口。
這酒的效果像蒙汗藥一般,立竿見影。
看著少年在自己身側昏睡,瘋魔子拿起了那隻碗,看著碗裡剩下的酒,含笑道。
“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