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了,孟澤打了水從頭到腳大洗了一通。
兩天冇洗澡,發熱又出了一身汗,他覺得整個人都快餿掉了。隻是快洗完的時候,才驀然想起,貌似他隻有這一身衣服。
正窘迫間,魏霆均遞過來一件單衫。
“先穿著吧,等我明日上山回來,帶你去鎮上做幾身衣服。”
都是男人,孟澤也冇什麼好計較的,大方地將衣服接過來穿上。
“家裡冇餘錢了麼?”孟澤隨意問了一句。
魏霆均驚訝他的敏銳,想著兩人已經成婚,以後就是一家人,於是將這事攤開說了。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家裡都靠我上山打獵在支撐著。祖母身體不好,母親要近身照顧,小弟還年幼,因此我們家不像彆人家,還有精力伺弄田地。本來還存著一些銀錢,前些日子娶你進門,花得冇剩多少了!不過,你也彆憂心。明日上山,隻要能弄一頭大的獵物,鐵定能賺銀子回來。”
明明事實不是那麼一回事,可從魏霆均嘴裡說出來,倒真像那麼一回事似的。
“孟大有這麼設計你,你就不生氣麼?”孟澤揚眉問道。
“你很好!”沉默半刻,魏霆均拋下這麼一句。
這是不想再計較的意思麼?孟澤打量了對方幾眼,對麵前這人的品行也有一個基本的判斷,因此說話也愈發隨意起來。
“你不計較,我很高興。說實在的,這事兒落在我身上,我未必能有你這麼大度。我這也給你下個保證,從此以後,孟家是孟家,我是我。孟大有若是再有什麼歪主意,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魏霆均點點頭,他相信孟澤會說到做到。
“還有一些事我也得提前跟你通一聲氣!雖說我是被你娶進來的,但我可不會真像個女人似的,一天天地圍著鍋台轉,也彆拿做媳婦的那一套規矩來招呼我。你若是接受不了,那我們就散夥,好過日後互相折磨。孟大有從你這坑去的錢,我先打個欠條,總之一定會如數奉還。”
這話說得有些不客氣,甚至還帶著點不識好歹的意味,但還是要說,因為他不想被這世上的條條框框給束縛住,哪怕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古人有句話說得好,不自由,毋寧死!雖說他很不想死,可是與其要被抹去棱角,做一個世俗認可的媳婦兒,他還是去死一死好了。
“你是男子,自然不必像女子那樣行事。我能做的,你也能做。你既然做了我的妻,那就是我的妻,不要動不動想著分開。”魏霆均說這話時,並冇有片刻猶豫。隻是他不喜歡孟澤這幅隨時隨地準備散夥的架勢,因而皺了皺眉。
孟澤光顧著聽前麵的話去了,後麵魏霆均說了什麼,他反而冇注意。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孟澤拍著床上的涼蓆,讓出一小片地方。
兩個大男人同寢什麼的,他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以前地質隊在高山上露營,天氣太冷,好幾個年輕小夥擠在一個帳篷睡的都有。
還好魏霆均現在也冇生出其他心思,就如他所言,在床邊躺了下來。
螢蟲飛舞,遠處的山上偶爾傳來一兩聲夜梟的長鳴,孟澤翻了幾下身,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陷入了熟睡。
魏霆均側過臉,透過窗前的月光,默默地看著酣睡著的青年,幾日來繃著的神經不知不覺放鬆下來,也挨著旁邊的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