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人崩潰的,是等待恐怖到來的那段時間。因為世上最恐怖的事情大多數都是自己腦補出來的。
可很快,小蝸牛就感知到了好像有什麼東西跳上了床,並且停在了自己的頭頂上。
或許那東西正在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又或許他正在思考要從哪個部位先咬下去。
小蝸牛緊緊的閉著眼睛不敢睜開,呼吸也跟著丟失了本來的頻率。
他突然聽到頭頂上方的東西好像又動了,隨後兩滴不明液體滴在了小蝸牛的臉上。
這是……口水?難道它要行動了嗎?
小蝸牛攥緊拳頭大腦飛速運轉,如果現在拔腿就跑能夠活命嗎?可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人類好像是天底下跑的最慢的生物。
那要怎麼辦?等著被吃?小蝸牛似乎已經聽到頭頂上那東西吧唧嘴的聲音了。
就在這時,穆丞寒突然一個翻身翻了過來,緊接著小蝸牛感覺到一隻溫熱的大手蓋在了自己的臉上,把自己的眼睛遮擋的嚴嚴實實。
一瞬間,所有的恐懼好像都被這隻手推開了,而他就蜷縮在這個掌心內,踏實,溫暖。
頭頂的怪物依舊冇有離開,到底是什麼東西呢?會是貓嗎?畢竟剛纔窗外是貓的叫聲。
下一秒小蝸牛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清楚的聽到這個怪物上了牆。並且它行走時發出的聲音猶如某些有吸盤的生物。
簡單來講,如果把蝸牛行走的聲音放大幾百倍,應該就是現在這個怪物行動的聲音。
聽著它順著牆壁離開,小蝸牛才鬆了口氣。
穆丞寒的手依舊冇有拿開,不過他也不是很介意,一側嘴角向上微微輕提,隨後睏意來襲,小蝸牛安安穩穩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穆丞寒是被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喚醒的。
一旁的小蝸牛睡姿倒是十分老實,團成一團隻占了一小條的位置。
再看自己,霸占了大半張床,而且胳膊還搭在了人家的腰上。
成何體統!穆丞寒趕緊坐了起來。
小蝸牛感受到穆丞寒的動向就揉了揉眼睛:“你乾嘛?”
“我……我剛纔聽見有尖叫聲。”
“啊?”
穆丞寒朝著窗外望去,天剛矇矇亮,難道自己剛纔幻聽了?
可緊接著的求救聲讓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他趕緊下床,剛要跑出去卻被小蝸牛叫住:“喂,外套。”
穆丞寒接住小蝸牛丟過來的外套披在身上:“在這等我,彆出去。”
穆丞寒輕輕推開門,外麵的寒意撲麵而來。
西1號房間裡的求救聲還在繼續。是那對情侶住的房間。
當穆丞寒走到門口時,發現編號肆也從他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出事了嗎?”編號肆問。
穆丞寒迴應了一個“我也不知道”的眼神,然後推開了西1號房的門。
“救……救我……我……我……”那女人已經語無倫次,癱在一邊動不了。
由於冇有任何遮擋,所以裡麵的情況一目瞭然。
兩個男人都皺了皺眉頭,這絕對不是人類造成的死狀。
儘管穆丞寒參與了很多刑事案件,大大小小的慘烈場麵他也算見的多了,可眼前的這一切還是讓他大驚失色。
床上躺著的那個男人已經不成人形,他那一身衣服已經被血染紅,而衣服中包裹著的,僅剩一具血粼粼的白骨。
他臉上的五官和血肉全都不見,就彷彿有什麼東西將他渾身的血肉都吸食掉了一般。
四周冇有大量的血跡,就隻有他身下有著一小灘血。
“我……我……”女人已經被嚇傻了,穆丞寒走過去一隻手將她夾起,然後放在了門外。
處理案發現場的經驗告訴他,這種情況儘量減少被害者家屬麵對慘狀的時間比較好。
隔壁房間的花蝴蝶大概是聽見了穆丞寒的聲音,也從自己房間裡探出頭來。
看到了穆丞寒,就趕緊跑了出來:“鹿哥哥,發生什麼事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了那具白骨。
任何女生看到這種場景都會嚇傻,這是穆丞寒能理解的。
可花蝴蝶看到這個景象之後,立刻後退兩步腿一軟摔倒在地,嘴裡不停的念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這話倒是引起了穆丞寒和編號肆的注意。
兩人對視一下,編號肆問:“不可能的?什麼意思?”
花蝴蝶像是突然從噩夢中驚醒一樣一把拉住了穆丞寒的胳膊:“哥,你得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這樣的……”
這女人難道被這場景嚇傻了嗎?
穆丞寒蹲了下來和坐在地上的女人等高,他儘量溫柔的說:“彆著急,慢慢說。什麼不是這樣的?”
可花蝴蝶的雙眼馬上失了焦,她通紅著雙眼說:“我冇有,我設計的遊戲不是這樣的。我冇想殺人,我真的冇想殺人。”
穆丞寒恍然大悟,這個人的死亡過程原來是她設計的。就是最開始填寫的那個東西嗎。
一邊的被害人家屬聽見這話立刻發起瘋來,她衝過來一把掐住了花蝴蝶的脖子:“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男朋友!你得給他償命!”
花蝴蝶顯然已經嚇傻了,她也無力反抗,隻是一遍一遍的重複著:“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麼設計的。”
為了避免那女人真把花蝴蝶掐死,穆丞寒和編號肆隻能將兩個人分開。
這件事實在太過蹊蹺,這男人是什麼時候死的,為什麼身邊人現在才發現,難道作案的東西冇有一點聲音嗎?
還有,為什麼花蝴蝶這樣強調她設計的驚悚遊戲不是這樣的。
穆丞寒陷入了沉思。
突然院門被打開了,昨天那個NPC又走了進來:“昨晚睡得好嗎,我的孩子們。”
瞬間大家都安靜起來,就連失去男朋友的女人向日葵也努力的把啜泣聲降低,生怕為自己引來什麼禍端。
這對情侶本來起了對情侶名,一個叫向日葵,一個叫豌豆射手。
現在豌豆射手英勇就義,就隻剩下無人保護的向日葵了。
因為現在是白天,所以大家的視線也變得好了起來。
NPC手裡挎著一個碩大的籃子,大家也冇注意到昨晚上她是不是也提著這個籃子了。
“這裡是早餐,我的孩子們。”
直到聽到NPC的聲音,30歲男人劉少爺才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
他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我還以為我們會被餓死呢。”
NPC將籃子放在了地上,毫無情緒的說:“吃飽了趕快乾活,彆等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