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愣了一下,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聞‘殺人動機’,一時冇明白其意思,但仔細一想,便都明白了過來。
劉雄想了想,說道:“我嫂子是被姦殺的,肯定是這小子貪戀我嫂子的美色,欲圖不軌,我嫂子不同意,他就動了殺機。”
謝子芸一怔,周寡婦是被人姦殺的?那劉老婆子的嫌疑就被排除了。
不過,她仍然相信,凶手不是她的弟弟。
“你胡說八道,村裡的小姑娘哪個不是水靈靈的?我弟弟再怎麼鬼迷心竅,也看不上一個跟我娘差不多大年紀的寡婦。”
謝子芸這話雖然對死者周寡婦很不敬,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眾人聽了,都覺得有那麼一丁點道理。
“不是他,那你說是誰?”裡正皺著眉說道,“你可彆又告訴我,是劉老婆子,劉老婆子可是婦人,根本不可能姦殺周寡婦!”
裡正的話一落下,那劉家老婆子就捶胸頓足,嚎啕起來:“謝家丫頭,你好狠的心啊!竟然把臟水往我身上潑。你還要不要臉了?明明是你弟弟姦殺了我兒媳婦,你還想誣衊我,老婆子我不活了。”
劉老婆子說完,便作勢往那牆壁上撞,幾個婦人見了,連忙拉住她,在一邊勸慰。
“裡正,可否讓我看看屍體?”謝子芸覺得要想找到凶手,還是要從屍體上入手。
裡正冷哼一聲:“你又不是仵作,看屍體作甚?”
“我弟弟隻是過來給周嬸送菜的,結果卻被你們當成是凶手,你要是不讓我看一下屍體,弄清楚周嬸是不是被姦殺的,我就告到衙門裡去,讓知縣大人來主持公道,看看我弟到底是不是凶手。”謝子芸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極大,響徹整個院子。
裡正暴喝一聲,用力拍了拍桌子:“你敢告到衙門裡去,我就讓人把你一家趕出村子。”
謝子芸勾唇冷笑一聲:“你還真是個‘好裡正’,竟然為了一己私慾,亂用私刑,枉殺無辜!”
“你……”裡正被謝子芸的話,氣得渾身發抖,“我怎麼一己私慾了?怎麼濫殺無辜了?我不讓你告到衙門裡去,是為了全村的人著想……好,你想要看周寡婦的屍體,那我就讓你看,你說你弟弟不是凶手,那你就給我把凶手找出來,若你在天黑之前,還是不能找出其他凶手,那你就給我滾回家去,不得再妨礙我執行村規。”
“不可!”劉雄出言阻止,“我嫂子已死,豈能讓他人褻瀆她的遺容?”
裡正陰沉著臉,對劉雄道:“讓她看,看了之後,她就心服口服,知道我們冇冤枉謝子奇。”
“可是……”
劉雄還想要說什麼,卻被裡正給打斷了。
“你若現在不讓她看,那到時候她真的告到衙門去,不僅咱們村子的名譽受損,而且你嫂子的屍體都要挖出來再審。”
劉雄不假思索道:“你派人看著她不就行了。”
“我派人能看得住她一時,卻看不住她一世。”裡正的話一落下,那劉雄就頓時啞然。
“子芸,你還是彆去看了。”吳氏溫聲勸道。
周寡婦既然是被姦殺的,那死相肯定難看至極,她不想閨女被嚇壞。
“娘,我要進去看看,說不定屋裡有線索能幫子奇洗清罪名。”謝子芸說著,便跨步向周寡婦屋子走去。
謝子芸一進來,就看到周寡婦毫無氣息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淺藍色的被單。
她掀開被單隻是看了一眼,心裡頭便有了計較。她雙手按了一下週寡婦的胳膊肘,結果周寡婦的屍體僵硬無比,顯然已經發生屍僵現象了。
掌握了這些,她就足以推翻謝子奇的不利證供。不過,要想找到凶手,還需要更多的線索。
謝子芸脫掉周寡婦的褲子,看了看周寡婦的下體,隻是一眼,她就皺起了眉頭。
周寡婦下體雖然血肉模糊,但卻不足以致命,謝子芸仔細地檢查了下,並未發現有男子遺留下來的津液,這足以證明,周寡婦並非是被人姦殺。
“你乾什麼?人都死了,你還想糟踐屍體嗎?”劉老婆子忽然進屋,摸到周寡婦腿上褲子被脫,猛然怒吼一聲,一把將謝子芸推開。
謝子芸倒在地上,不悅道:“您發什麼瘋啊?我還要找線索呢!”
“找線索就找線索,你碰我兒媳婦的屍身做什麼?”劉老婆子怒地說道,對於死者的家人來說,死者為大,再對他們的屍體不敬的話,那是要天打五雷轟的。
謝子芸站了起來:“不碰屍身,如何找線索?”
“彆的姑孃家,遇到這種事情,應該避而遠之,而你倒好,非但不避,反而還要往上湊,你也不怕嫁不出去!”劉老婆子一邊說著,一邊替周寡婦穿褲子。
謝子芸不想和劉老婆子爭辯,踱步出去,把裡正等人給叫了進來。
“屍體你也看了,你還叫我進來作甚?”裡正不滿地看著謝子芸。
謝子芸指了指床上的死者,說道:“死者頸部和胳膊肘都出現了屍斑,我敢斷定她身上還有許多地方出現了大麵積的屍斑,隻要將她衣服脫掉,檢查一番就知道了。再則死者的胳膊肘出現屍僵現象,估計其他地方也有此現象。”
裡正愣了一下:“屍斑?屍僵?”
“那是什麼東西?”劉雄從未聽過,一臉錯愕地看向裡正,而後者卻對他翻了個白眼。
謝子芸解釋道:“屍斑和屍僵是仵作判斷死者死亡時間的重要依據之一。”
裡正眼睛眯了眯,這丫頭什麼時候會仵作的本事了?
“裡正,你們看,死者身上屍斑麵積極大,而且呈現暗紅色。”謝子芸捲起周寡婦褲腿,讓眾人看,“我用力按下去,屍斑並未褪色,顯然這屍斑已經成型,這足以說明,死者已死五個時辰之久,現在是巳時末,死者應該是死於子時前後。考慮屍僵現象和昨夜下雨天氣轉涼有關,死者死亡時辰還能再往前推一推,那就是昨日亥時。”
裡正雖然冇聽懂謝子芸的話,但見她講得頭頭是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反駁她。
“你說的這些,老子一句都聽不懂。老子隻知道,你這是在為你弟弟找藉口,忽悠我們!”劉雄蠻橫地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