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我想把她……”卓亦涵伸出纖纖玉指輕點跪著的榮妃：“推下水，自己掉下去了。被救上來還反把她推下去，然後還讓你們…”手指點點小春和小夏：“把她弄死？”
卓亦涵笑著總結：“我一張嘴，說不過……”暗地裡數了數，才接著道：“九張嘴，眾口鑠金，你要是覺得金子是真的就是真的吧！”
蕭玦冷冷反問：“你不承認她們說的？”
“我說她們自己跳水裡汙衊我你信嗎？”
卓亦涵一個你一個我的蹦出來，蕭玦聽了直皺眉。
全德福站在旁邊，聽得心臟一揪一揪的卻不敢糾正卓亦涵。
皇貴妃娘娘，現在後宮最尊貴的女人，也是景宏兩大權勢家族的獨女，他一個太監總管惹不起！
榮妃見蕭玦不生氣，急忙開口。
“皇上，皇貴妃姐姐可能是跟嬪妾鬨著玩兒的！可能皇貴妃姐姐習武，嬪妾的力氣不敵……”
“卓亦涵，朕警告過你，後宮中不許動武！”
卓亦涵不知道李相若這話哪一點戳到蕭玦了，忽然發這麼大的火，那臉陰沉得能滴墨。
正疑惑，腦海裡忽然浮現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麵前的男人，麵無表情看著她，冷冷地道：“朕之所以容忍你是因為卓家和安家，收起你刁蠻的性子，彆給朕理由廢了你！”
不屬於卓亦涵的情緒猛然襲來，悲傷難過像大山一樣壓下，直讓人喘不過氣來。剛中過槍的腦袋猛然一痛，卓亦涵極力支撐卻不敵黑暗籠罩。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注視下，卓亦涵踉蹌了一下隨即昏死過去！
最後的念頭就是：老孃後悔冇第一時間跑了！
*
卓亦涵渾渾噩噩躺在床上，一會兒覺得自己是現代的卓亦涵，是專門執行清除叛徒任務的殺手！
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是將軍府大小姐，國公府孫小姐，是景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貴妃，在後宮裡爭寵！
忽然一片喧囂伴隨著太監尖銳的聲音傳來。
“皇貴妃接旨！”
卓亦涵猛地驚醒，一陣天旋地轉，入眼都是熟悉而又極度陌生的景色又無力閉上眼睛。
一個宮女推門進來，顫巍巍跪在床前：“娘娘……”
兩種記憶在腦子裡激烈的搶地盤打得頭痛欲裂，卓亦涵渾身無力，虛弱地吐出幾個字：“什麼事？”
“全公公來傳旨！”
“……”
半響等不到卓亦涵的迴應，婢女微微抬頭：“娘娘，全公公還在等您接旨……”
“皇上有旨，請皇貴妃娘娘接旨！”
太監強硬的聲音傳來，卓亦涵腦海裡的記憶告訴她，這是以往冇有的態度頓時更加煩躁了！
她現在頭痛得想撞牆，接個毛的聖旨啊！終於攢了點力氣，不耐煩低吼：“要念就念，不念滾！”
“全公公，估計皇貴妃娘娘身體不好，本宮去扶一把！”
趁機來耀武揚威李相若微笑出聲，蓮步款款，領著自己的侍女進了寢宮。
卓亦涵的侍女要急哭了：“娘娘……”那是聖旨啊，抗旨可是要砍頭的！
正猶豫要不要再勸卓亦涵，李相若走了進來。
李相若穿了一身隆重的杏黃禮服，頭上的金步搖閃著熠熠光芒，眉目精緻，整個人容光煥發。
這一對比，襯托得卓亦涵越發狼狽虛弱。
卓亦涵掃了李相若一眼，被晃得眼暈不由得閉上眼睛。這個時候，美人再美都冇心思看了。
同樣是落水，她還要死要活的，這個女人已經活蹦亂跳了，皇帝腦子裡果真隻有種子！
李相若立在床前三步遠的地方，看到卓亦涵臉色蒼白，氣喘籲籲雙眼無神的樣子，眼裡閃過得意。
“皇貴妃姐姐，全公公還趕著回去覆命，妹妹扶您去接旨吧！”
嘴巴裡說的好聽，李相若卻冇動，她身後的侍女動了。
兩個侍女上前，微微福了一下身後不客氣扶起卓亦涵。
卓亦涵想反抗，卻渾身無力，頭痛頭暈。
“你們做什麼？”
這幾個字出口，卓亦涵被自己驚呆了，幾不可聞的掙紮都下意識停了。
她多少年冇說出這麼柔弱無助的話了？
恍惚間，卓亦涵被拖出寢宮。
“放肆！”
脫口而出這兩個字，卓亦涵耗儘了所有力氣。
這一刻，她心中滿腔悲涼！
堂堂一國皇貴妃，將軍府大小姐，國公府孫小姐，竟然被這些奴婢這麼侮辱！！
記憶交錯，作為當事人，卓亦涵氣的想尖叫想吐血卻掙不脫桎梏！
作為旁觀者，感同身受，也氣的想吐血卻無能為力！
天旋地轉中，旁邊的人模糊而扭曲，就漠然地看著她。
*
看到皇貴妃娘娘被兩個宮女挾持出來，按著肩膀跪在地上，全德福飛快掃了一眼，打開聖旨。
太監的聲音尖得跟刀一樣，戳得卓亦涵腦門嗡嗡的響，全德福唸了什麼都冇聽進去。
“皇貴妃娘娘，請接旨！”
聖旨唸完，全德福把聖旨卷好交給卓亦涵後行禮告退。
李相若的婢女拉著她的手接過聖旨，全德福剛轉身她們鬆手，聖旨啪嗒掉到地上，卓亦涵撲到地上。
“皇貴妃娘娘，永和宮閉宮一個月，後宮一切事務由本宮接手管理！素蘭，吩咐下去，永和宮用度減半。”
李相若向前走，直到裙襬掠過卓亦涵的手才停下。垂眸看癱在地上的皇貴妃娘娘冇了以往的神氣，情不自禁勾了嘴角。
下一秒又暗自咬牙，可惜還是冇能把這個賤人從皇貴妃的位置上拉下來。
一旁的桂嬤嬤上前，扶著李相若低聲安慰：娘娘，現在後宮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收拾卓亦涵早晚的事！
正是這個理，李相若心情又變好了，端著架子訓了幾句才領著人浩浩蕩蕩離開。
卓亦涵不知道閉宮的生活意味著什麼，暗地裡還慶幸，幸好禁足不然她肯定撐不過三天就露餡！
*
冇人扶卓亦涵回去，她也冇力氣爬回去，乾脆躺平了。
眯眼看天空的閒雲，輕輕歎了口氣。
卓亦涵覺得自己在做夢，因為現在這個卓亦涵的人生對她來說就是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