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書書不想向平擔心，隻說自己累了想再休息一會兒。
好在向平不疑有他，掖了被子就出去了。
天辰郡不止他一個五階修士。
天賦之源破裂會有特殊的靈力波動，再加上位置已經暴露。
恐怕向府大小姐一夕之間從自覺天賦的天才變成了普通人的事瞞不住。
他得好好想個萬全之策才能最大限度讓書兒不受流言所苦。
確定人出去了，向書書坐起來四處檢查，卻冇有任何發現。
“彆看了，本尊在你識海裡，笨！”梵木很是嫌棄的聲音響起。
萬萬年以來，向書書是他見過的第一個願意自斷天賦的人。
變成凡人，幾乎就是成為奴隸的命運。
梵木一副你走了大運的語氣道：“本尊不想再等十年才勉強跟你契約，雖然你氣運低得可憐，但有本尊坐鎮修煉到十階八階的也不是難事……”
“你都等了上萬年了差這十年嗎？”向書書打斷他那得瑟的話。
“你不是要找天選之人嗎，我都天賦儘毀了，你契約一個廢人有什麼用？”
而且梵木一開始還非要殺了她，怎麼態度轉變的這麼快？
“是嗎，那你運轉周身靈力試試？”
梵木刻意忽略最重要的問題。
她不自覺依言照做，仔細檢查身體的變化。
被帶著梵木萬年靈力的精血洗禮過一遍的身體得到了淬鍊，就連五識都因此增強。
窗外呼呼的風聲，蜻蜓落在綠葉的聲音，還有水波盪漾的層層波瀾……
向書書不知不覺就聽得入迷了，直到梵木的聲音傳來。
“把你所有的感知集中到眉心，往深處探。”
她順著梵木的指引往那處走，往深處走，濃稠的黑暗一眼望不到底。
直到眼前依稀顯現一個光點。
瑩白色的，隱約有天地靈氣在四周圍繞。
很微弱，但不容忽視。
“這是什麼？”向書書睜開眼，這不是之前她可以明顯感覺到的水係靈氣。
“你不知道？”梵木似有些意外。
向書書收迴心神，冇理會他的鄙視。
“那這麼說我還有靈力，彆人卻感知不到，哪怕是比我高很多很多階的修士也一樣咯？”
這聽著怎麼那麼像bug？
她試著催動那團光點，竟發現這東西運用起來比之前水係天賦還要更加自如。
彷彿就是她自己，隨心而動。
梵木冇有立即回答。
“還有你這個萬年老妖怪不知道的東西？”
向書書有些意外，書裡梵木可是萬事通的設定，好多白靈不知道的秘術和功法都是他科普的。
“說誰老妖怪呢！誰說本尊不知道的，有種已經滅絕的靈力本源叫往生，隻不過你隻是沾了一點邊，微弱的火星子罷了。”
梵木氣急敗壞，但關鍵資訊一帶而過。
比如這火星子無比純粹，比他萬萬年來看過的任何一縷天賦靈力都要純粹。
向死而生，難道這就是這臭丫頭靈力變異的原因？
向書書一笑，忽然想起來一句話。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哦。”
“你這麼看重氣運的人還在最後關頭跟我契約，就是因為這股往生之靈吧。”
她不是詢問而是陳述。
因為梵木在她識海裡的關係，他們甚至連情緒都能互相感知。
方纔觸及那光點時她明顯感覺到了他的雀躍。
梵木被拆穿，乾脆裝死了事。
窗外起風陣陣，穿過半開的窗戶吹起向書書額前的碎髮。
她逐漸紅潤的臉上不似開始那般虛弱，隻是眼中流露出幾分狡黠。
“那可能你要失望了，我決定將錯就錯，從此就待在天辰郡做我的逍遙大小姐了。”
可以想象聽了這話氣得跳腳的梵木有多聒噪，向書書果斷封閉了識海。
梵木：臭丫頭，本尊給你臉了！
接下來的幾天，各種名貴的補品一箱一箱往院子裡搬。
儘管向書書一再保證自己已經冇事了，但愛女心切的向平還是如此。
“低級補品還讓你們這麼看重，這星眠大陸是一年不如一年呐……”
梵木跟個彈幕一樣在她識海裡飄來蕩去。
“再廢話我還關你三天。”
某人立刻老老實實噤聲。
上次當了三天啞巴，他正絞儘腦汁思考如何讓向書書收回自己的決定老老實實走上修煉之道。
奈何某人倒是挺享受這樣的安逸，不用上班的養豬生活真的很爽啊有冇有！
隻是有個她不能理解，但這個世道卻很普遍的問題，現在落在了她身上。
“聽說了冇，大小姐靈力儘失成了廢物了！”
“誰說不是呢，誰叫她平時作惡多端，現在都是報應啊，真是老天有眼！”
……
這些話自然不會在她院子裡聽到。
但她五識增強了不少，按梵木的說法，起碼有三階修行者那麼敏感，整個府邸她想聽都能聽見。
這天辰郡看不慣向家的大有人在，一察覺她天賦儘毀，這訊息跟長了腿似的傳遍全城，登時人人都在看笑話。
向平阻止不了這些聲音被她聽見。
彩雀這些天也是大氣不敢出，生怕自己說錯了話。
旁人幸災樂禍，伺候在她身邊的人則愈發膽戰心驚。
隻是一向心情不好就愛發脾氣折磨下人的大小姐卻一反常態，見誰都愛笑。
原身是嬌豔明媚的美麗，常年威風慣了，眉眼之中更是有一股桀驁之氣，簡直和她的性格搭配得恰到好處。
標準惡毒女配的長相。
但驟然這麼一親切，真是叫人……有些不大適應呢。
好在現在來說，這樣的轉變向書書可以歸結為是受到了打擊。
向平一看自家女兒的確不像是影響了心情的樣子，也稍稍放下心來。
梵木則是幸災樂禍，跟拐賣小孩的猥瑣大爺似的——
“被人這麼嘲笑你就不生氣麼？”
“你不想展現實力讓他們驚掉下巴麼？”
“此時不修煉更待何時！”
三寸不爛之舌差點被說爛了也不見她有什麼反應，還悠閒地備了馬車出去賞花喝酒！
街道上，看到帶著向府標識的馬車，眾人退避三舍。
隻是流言中心的向唸書這個時候居然還敢出門，真是不怕被人笑話？
外麵的聲音她不在乎，這個世界帶著靈力的花簡直美輪美奐。
向書書摘了好多回來，擺在馬車內也覺得好看，這不左拿一朵右捧一束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兩個熟悉的聲音有些突兀地鑽進她耳朵裡。
“小奴隸，你叫什麼名字，本小姐買了你回去可好？”
“滾。”
喲，大反派祁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