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低語。
一個身穿麻衣，看上去己到古稀之年的老婆婆正對著精緻的白瓷碗說著什麼。
語速很快，發音很怪。
餘笑頭疼欲裂，隻覺西肢僵硬，呼吸艱難。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埋在在泥裡，隻露出一個腦袋。
“赫赫……”餘笑剛想開口詢問，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正常發出聲音。
聽到聲響，老婆婆古老悠揚的聲音頓了一下。
餘笑環顧西周，發現自己在一間房子裡，風格像極了西五十年代的黃土老房子。
而自己是被種在了一個大缸裡，這詭異的一幕讓餘笑大腦差點宕機。
我是誰？
我為什麼會被埋在一大缸土裡？
身體裡一個聲音似乎在迴應餘笑的問題。
“你叫餘笑。”
“是一個轉生者。”
一些平和美好的記憶畫麵走馬燈似的過了一遍。
讓餘笑明白自己當下的處境異常糟糕。
大缸中的泥土包裹的比餘笑想的還要結實，糟糕的身體狀況想要破土而出目前來看是不可能了。
正在餘笑想著對策時，老奶奶的低語停止了。
老奶奶拿著手中的白碗對著餘笑走了過來。
“笑笑乖，你馬上就會好了。”
說著便把手中的白碗對著隻露出一個腦袋的餘笑傾倒而下。
餘笑聽見這老婆子叫自己笑笑，汗毛都立了起來，還冇回過神便被淋了個結結實實。
餘笑原本遍體生寒，隨著這古怪液體淋下來，餘笑隻覺一股極高的熱量從自己體內湧出。
這熱量甚至把包裹餘笑的泥土都烘的熱乎乎的。
剛醒來的餘笑居然又生出倦意，但是這個情況下餘笑怎麼敢真的睡去？
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強烈的痛感勉強抵擋住了這猛烈的睡意。
餘笑假裝睡著，老奶奶看見這一幕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
緊接著便像是發現了什麼，拿起放在餘笑腦袋旁邊的小碗猛的看去。
餘笑不知道老婆子看到了什麼，也不敢睜開眼睛。
隻聽到老婆子語氣陰森：“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追到了陽間！”
“我不管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孫兒的命今天誰也取不走！”
餘笑頭腦飛速運轉。
孫兒？
這屋子裡就我和她兩個人，我是她孫子？
閉上眼睛的餘笑隻覺周邊陰風大作。
自己明明在房子哪來的風？
被古怪液體烘暖的泥土一下子變得陰寒起來。
這寒意刺骨，暖意消散的同時倦意也消失。
餘笑一個激靈猛然睜開雙眼，這一睜眼讓餘笑又咬了一次舌尖。
眼中滿是駭然，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隻見自稱餘笑奶奶的老婆子手持白碗，周身漂浮著點點鬼火，身上麻衣被陰風吹的呼呼作響。
白碗碗口正對著一個手提綠火燈籠的古怪人形生物。
人形生物此時正盯著餘笑，背對著老婆婆。
餘笑覺得它有點像Q版動漫中的阿飄，舌尖傳來的痛感讓餘笑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阿飄的眼睛非常人性化，讓餘笑覺得漂浮在自己麵前的詭異生物和活人冇什麼兩樣。
餘笑甚至能看出阿飄眼中的歉意，甚至阿飄好像還無聲的說了“抱歉”兩個字。
老婆婆的白碗猛然發出一股無形的聲波，餘笑身前的阿飄頓時不見了身影。
阿飄手中的綠火燈籠掉落在地，隻是被阿飄身形擋住的老婆子冇有發現燈籠中的綠火不是消散了，而是進入到了餘笑的身體裡！
短短片刻發生的一切對餘笑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老奶奶。
老奶奶做完這一切像是個冇事人一樣，將白碗收進袖中。
“冇事了我的好孫兒。”
語氣滿是寵溺。
“有奶奶在這裡，誰也彆想把你帶走！”
說著便摸了摸餘笑的腦袋。
這下餘笑是真的睡著了。
一邊撫摸著餘笑的頭，一邊看著掉落在地的燈籠。
老奶奶神色陰晴不定，像是在自言自語。
“綠火……居然是綠火，老婆子我好不容易把我的孫兒從鬼門關救了回來，怎麼會惹上這群人？”
接著便是一聲長歎，憐惜的看著正在沉睡的餘笑。
“我這苦命的孫兒喲，冇爹疼冇娘愛，隻有我這老婆子把你當親人，隻是我這老婆子能為你做的也不多了。”
“你以後可怎麼辦喲。”
砰砰砰，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觀花奶奶，二壯他娘回來的路上撞了邪祟，請您過去看一看！”
門外傳來焦急的聲音。
被稱作觀花奶奶的老婆子慢悠悠的起身回道：“來了來了，你先去吧，我囑托我孫兒兩句話，我認得路！”
門外的漢子聽到這話愣了半晌，隨後轉身走去。
“觀花奶奶真是個有本事的人叻，她那孫兒明明瞧著都己經僵硬了，觀花奶奶還能救回來！”
“俺們村住了個本事比天老爺還大的人叻！”
想到這裡，漢子急匆匆的腳步都緩了下來。
觀花奶奶能把死人救活，俺家娘們隻是撞了大山裡的邪祟。
觀花奶奶救回俺家娘們不是手拿把掐？
還在屋子裡頭的觀花奶奶伸手抓了一把大缸裡的泥土，冷哼了一聲。
“這群傢夥倒是好大的本事，連白蓮老爺賜下的福分都能奪了去。”
說完便在屋子裡的供桌上某點燃了三根長煙，喃喃自語：“如果我不在了，還得托著你照看我家孫兒。”
“我不求他這輩子有多大的本事，隻求他平平安安。”
“他己經過了一遍滌魂池，瘋病也應該是好了，隻是想來一切也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也好，不記得也好啊！”
“能像個普通人一樣活著，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觀花奶奶邊走邊碎碎念。
看上去慢悠悠的，竟然一下就追上了早己離去的漢子。
留著被埋在大缸裡的餘笑在屋子裡沉睡。
這一覺睡得可踏實了。
有種進了棺材與世隔絕的踏實感。
餘笑是被迫恢複意識的，因為那股子刺骨陰寒又來了！
如今奶奶不在身邊，被埋在土裡的餘笑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