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苑。
當我到房間的時候,曉雀請的大夫也到了。
大夫看到膝蓋傷情後搖了搖頭,膝蓋部位己經紅通通的帶著血絲。
母親眼眶紅紅的,很心疼我。
我見她又快落淚,趕在她落淚前說:“母親,彆看這傷紅的厲害,但它冇發紫,我休養一段時間傷口自然好了。”
大夫沉吟片刻,點頭稱是:“貴千金的傷口看著是很厲害,但冇傷到要處,隻是休養的時間要長些。
我會開一副藥,每日煎了喝,對傷口修複有好處,堅持至少一個月,一個月後再看恢複情況。”
“欸,知道了,多謝大夫!
曉雀,你跟著大夫去診所把藥材帶回來,再把診費和藥材費同大夫結了。”
“好的夫人!”
曉雀立刻看向大夫,“大夫請,我隨您去抓藥。”
出去的時候曉翠塞了一個荷包給大夫,大夫輕捏荷包,鼓鼓的,滿意的笑了。
大夫剛走不久,院中就來了不速之客。
冇進房間前我們就聽到了她的大嗓門。
“哎呦,我是劉姨娘,聽說小姐請了大夫,我來探望她,快讓我進去!”
再聽到她的婢女大聲嗬斥我守院門的奴才:“誰敢攔我家姨娘?”
不一會兒,劉姨娘便順利地進入院子裡,再娉娉婷婷地進到我的房中,手拿一把簇花團扇,身穿淡綠色繡花裙裳,臉蛋圓潤隻那對眼睛看上去分外尖利。
一見到劉姨娘,我母親就嗬斥她:“你來做什麼?
你這不安好心的東西!
我女兒如此全被你害的,你如何有臉來見我女兒?”
“哎呦。”
劉姨娘以團扇遮下半部臉,看向我母親,嬌俏地笑出了聲。
“夫人,那妾身更要來看看小姐纔是,畢竟老爺是為了替妾身出氣才罰了小姐。
妾身心中慚愧,特準備了重禮給小姐賠罪。”
劉姨娘示意身後的婢女把禮盒擺在桌子上。
真慚愧當時老爺要罰容兒的時候你怎麼不求情?
現在倒來送禮物賠罪,是真賠罪還是看個熱鬨?
母親想過去掀翻禮盒,好在蕭姨娘拉住了她。
掀翻禮盒不過會給劉姨娘毀壞母親和她名聲的一個藉口,但母親未曾想過後果。
前世正是如此,母親在府中婢女奴才中的風評愈發不好,而劉姨孃的吹捧聲日益高漲,以至於下人都樂意聽劉姨孃的話,她倒連自己院中的下人都管不住了。
如果不是蕭姨娘為人本分善良,掌管家中財務,有地位有話語權,又願意幫扶母親,母親的日子會艱難得不能想象。
可蕭姨娘畢竟冇有孩子,立身不穩,也就不敢對得寵囂張的姨娘們露出更多不滿。
前世的我遇到姨娘刁難都隻能隱忍不發。
可現在的我不願意隱忍,府中的姨娘、下人敢刁難我,我就立刻回報他們!
因為安比槐,這個注重臉麵的傢夥不願意擔負寵妾滅妻的名聲,他還想在官場上進一步發展。
我見劉姨娘一首看著我,似乎等我拖著受傷的腿下床親自檢視她送來的禮品。
這禮品也許是貴重的,炫耀安比槐對她的看重來紮我的心;也許是差的,表示她對我的不屑。
我不在意是什麼,不過是一個姨娘送的賠罪禮物。
在宮裡做到妃位,見過的好東西也有不少了。
可既然是禮物那我就收了,白送的東西唄~於是我揮手招來貼身婢女雲溪說:“把劉姨娘送來的賠禮放進庫房吧。”
再喚來另一個婢女雲檀:“把剛纔守院門的幾個奴才叫來,我有事要問他們。”
瞟都不瞟劉姨娘一眼,隻端過蕭姨娘手中的藥小口喝著。
蕭姨娘提醒道:“小心燙~”守院門的三個奴才慌慌張張進到房間裡,彼此看了一眼才彎腰請安:“請小姐、夫人、蕭姨娘、劉姨娘安。
小姐……不知有何事找我們?”
我剛喝完一口湯,嚥了進去,看雲檀一眼。
雲檀立刻轉頭對三奴才說:“小姐讓你們跪下!”
三奴纔對看一眼,還是跪下了。
哼,你們慶幸跪了吧,若是冇跪,我立刻叫雲檀拿上賣身契把你們全發賣了。
劉姨娘眼珠一轉,插一嘴說:“哎呀!
小姐不會是因為這三人剛將我帶進院子裡吧?
這可不能怪他們,我是擔心小姐的身體想要來看看你!
這就小事兒,小姐若因這事兒責備他們,可太小氣了。”
說完拿著團扇輕笑。
“夫人平日不管事兒,您女兒小氣也不管管,免得冇有親家看上嫁不出去~”“是呀小姐,若是因為奴才把劉姨娘放進來了就要罰奴才跪,那奴纔不服。
劉姨娘受老爺疼愛,奴才哪敢得罪劉姨娘啊!”
三奴才中的一人說道。
受老爺疼就不敢得罪?
那我前世進宮後位分低不能庇護母親,在家中豈不是任何一個姨娘仗著父親寵就能欺負母親還冇人敢攔了?
這些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下人們著實噁心!
進宮前我定要替母親把安家徹底料理一番,讓他們知道誰纔是正主,該幫助誰。
“雲檀。”
我輕聲喚那極有眼色的婢女。
“在,小姐有何吩咐?”
“把中間這個奴才的賣身契拿過來,把他發賣了。”
一聽到要被髮賣,那奴才趕緊跪下求饒,“不要啊,小姐,被髮賣了冇人會要奴才了!
求求小姐,奴纔再也不敢質問小姐了!”
蕭姨娘說:“就憑你也敢質疑小姐,主子的話都不聽,誰敢用你這樣的人?
以為誰得寵就聽誰的,也不看看自個的賣身契在誰手裡!”
“不如劉姨娘把這奴纔買了吧。
我雖厭惡這奴才的行徑,可這奴才聽你的話啊,你定然喜歡。
你把他買下,我把賣身契給你,好讓他們知道聽劉姨孃的話準是冇錯。”
劉姨娘心裡想她哪有錢買啊,她雖得寵,可也是最近幾個月才得老爺疼愛,一朝身份從民女變成縣丞家姨娘,月銀也才收幾個月罷了,院子裡打賞開小灶什麼的都要錢,她哪捨得拿筆錢買個什麼奴才啊,她又不缺奴才!
隱晦拒絕掉:“這奴才的賣身契在小姐手裡,自是小姐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妾身這賠禮也給到小姐了,那妾身就先走了。”
劉姨娘不想惹麻煩,飛快地離開了芙蓉苑。
嗬。
我看著中間這個麵色倉惶、見劉姨娘走了連連對我磕頭的奴才笑了。
“作為守院門的奴才,職責就是守好院門,每一個人進來都要通知雲檀或者雲溪,讓她們詢問我的意見。
且其他事情應當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
彆忘了你們的賣身契在我手上,不管父親後宅誰得寵,都得聽我的命令!
膽敢私自放人進來還不聽使喚的人,下場就如他一樣等著被髮賣!
明白了嗎?”
另外兩個奴才點頭如搗蒜,迫不及待的想讓我看到他們真的悔改了。
“行,你們兩個回去守著吧,至於中間這個,趕緊帶走。”
不該在的人都走了後,母親和蕭姨娘都驚訝地看著我。
蕭姨娘握住我的手,說:“容兒,你變了很多。”
冇等我解釋,母親己為我找到了理由,她哭著撲向我說:“定是那長達一天一夜的跪把容兒跪痛了!
容兒想把憤怒發泄出來罷,但沒關係,母親支援你,整個府裡隻有你一個大小姐,你怎麼做都是正確的。”
我有些無奈,但是順著母親的話說也可以:“是,本就冇有嫡女向姨娘請安的例,父親偏偏為此罰我,我實在惱火。
這幾天我也想明白了,我們因為顧及父親的想法一味的忍讓姨娘隻會讓姨娘變本加厲,讓她們有膽子踩我們頭上,而府中的下人見父親寵愛、我們忍讓就會見風使舵,更樂意聽姨孃的話,倒使我們失去威信管理困難,我們一定要改變,凡是不聽我們話的就要狠狠懲罰。”
“可是你父親……”其實安比槐很好對付,抓住命脈就行,覺得很難對付的是以前老實聽話膽小的安陵容,而不是經曆宮鬥成熟的我。
“他好麵子,不會對你我怎麼樣,再讓我罰跪,我就是不跪,他罰我我就讓人到外麵宣傳他寵妾滅妻,他就拿我冇辦法。
再說,整個府裡就我一個孩子。”
上輩子除了我安比槐也冇有再得一子,可能他身體有毛病。
“好吧,就聽容兒的。”
“母親,姨娘,你們回房休息吧,想必也累了。”
待他們回去後,我也躺下了,心裡想著要整頓家裡,要收攏闔府人心,特彆是要賺錢。
在宮裡的日子冇有錢可是寸步難行,打賞下人要錢,吃幾個小菜點心要錢,打聽訊息要錢。
她再有心機再有手段,冇有錢她能指使誰去執行她的計劃?
錢,不是萬能的;冇有錢,可是萬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