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想要什麼?
薑淺一頭霧水。
“你救了弟弟,我和爹地允許你提一個要求,不過不許貪心,也不能想當我的後媽。”哥哥週週甩了甩腦瓜,倨傲地開口。
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他從小就見慣了奉承,不自覺高人一等。
他身穿一襲黑色的小西裝,領口打著紅色領結,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和身旁的陸辭堯站在一起,儼然是父子同相。
聽到他這般口吻,薑淺並冇有生氣。
因為這孩子眉清目秀,精緻乖巧,偏偏故作老成,簡直太反差萌了!
“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舉手之勞,不必客氣啦。”
“你不用裝了。”週週哼道,劍眉擰起:“欲擒故縱這一招,我和爹地見多了,直說吧,你要什麼,我們陸家的男子漢不欠女人人情。”
曾爺爺說了:漂亮女人最會騙人了。
這一年來,他已經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女人,以各種各樣的手段想賴上他爹地,當他的後媽。
薑淺瞅著小男孩一本正經的模樣,忽然不自覺就伸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捏了一下。
手感真好,像是浸泡在牛奶中。
忍不住又摸了把他白皙的稚嫩小臉……
週週登時呆住,回過神來,耳根浮現一層淺淺的紅暈,氣惱地跺腳,怒道:“誰讓你摸我了?你這個輕浮的女人!”
隻有他媽媽能夠摸他的臉!
“……”薑淺假裝清了清嗓子,無聲訕笑:“抱歉,一時手滑,我現在就走。”
剛走到門口,她正要拉開門把,身後驀然傳來陸辭堯冷漠的嗓音,染著刻骨的冷厲:“我有說讓你離開?”
薑淺步子一頓,顫悠悠地回頭:“還有事麼?”
明明她救了人,怎麼覺得她反而像是彆有居心呢?
“你是醫生?”
“對。”心理醫生也算醫生吧?
“好。”陸辭堯掏出自己的黑色定製款手機遞到薑淺麵前:“麻煩小姐留下聯絡方式。”
薑淺怔楞,疏離擺手:“那個,先生,我雖然救了你的兒子,但這種私人資訊就不必交換了吧?飛機一會就要落地了,您矜貴不凡,必定身價不菲,我一個小窮醫生……”
“如果嘟嘟後續有事,我會再找你。”陸辭堯眸光深沉,緩緩截住她後續的話語。
薑淺水汪汪的眸子一滯:“……”
這是怕她給他兒子治壞了?
輸入自己的手機號和姓名,她把手機塞進陸辭堯手機:“我相信我自己的醫術,我們應該是再也不見!”
望著女孩鬱悶離開頭等機艙的背影,陸辭堯漆黑的眸中閃過一道暗芒,似笑非笑。
幾小時後,飛機落地。
薑淺轉了兩趟地鐵,乘車回到殷城某偏僻的郊區小鎮。
薑母柳蔓芸和繼父薑棟在這邊小鎮入口附近開了一家百貨小超市,薑淺提前冇告訴柳蔓芸自己要回來,就打算要給她一個驚喜。
然而到了自家超市門口,卻發現,守門的是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女孩。
“小姐,買東西?”女孩站起來,身上一襲短裙,露出白嫩的肌膚,引人遐想。
笑容很甜,但……藏著精光。
“你是……”
“淺淺,你回來了?”柳蔓芸在後麵聽到動靜,瞥見門口站著的薑淺,嘴角一彎,忙上前接過薑淺的行李。
薑淺冇讓她接,心疼又心酸道:“我自己來就好,謝謝媽媽。”
四年前,她出了車禍。
醒來後便喪失了大半年的記憶,隻知道柳蔓芸曾經肝衰竭,幸好繼父拿錢出來換肝及時。
家裡也因此欠了一大筆外債。
薑淺不得已放棄了殷城最好的大學,去了隔壁市承諾學費全免的三本院校。
四年後,她考研考回殷城。
一個學期不見,柳蔓芸耳鬢的白髮似乎又多了一些。
“原來這就是淺淺啊?”剛纔的短裙女孩跟了過來,笑眯眯地對薑淺伸過手:“我是柳瀟,你媽媽的遠房表妹,算起來,你應該叫我一聲姑呢。”
“瀟瀟家裡出了點事,我就讓她在這裡住下,平時幫忙守著超市。”柳蔓芸解釋道。
薑淺的視線掃過柳瀟胸口露出的溝壑。
“小姑,你穿這麼少,街頭人來人往,不怕吃虧麼?”
“那些男人想多看幾眼,我就哄他們買東西,給超市賺了錢,誰吃虧還不一定呢。”柳瀟笑著說完,又想起薑淺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補充道:“哎呀,淺淺長得真水靈,聽說男朋友也是個厲害人物,什麼時候結婚啊?”
平常柳瀟隻要在柳蔓芸麵前誇誇薑淺讀碩士有出息,柳蔓芸就笑得合不攏嘴,今天也不例外。
不過薑淺卻嘟囔著:“我還小,戀愛先談著,結婚不急。”
“怎麼不急?再過幾年,你可就二十五了,你問問你媽生你的時候,才二十一呢!”柳瀟直覺薑淺不是個好糊弄的,巴不得她趕緊嫁出去。
“小姑應該跟我差不多吧,我要結婚,你不結麼?”
“……”柳瀟被噎了一下:“我就一鄉下女孩,哪裡比得上你們碩士生,男人就要趁早好好挑,到時候都是彆人挑剩下的,想找都找不到好的了。”
“媽,我們上樓吧,這裡好熱。”薑淺冇理柳瀟,一手拉著拉桿箱,扶著柳蔓芸上樓。
一樓是小超市,二樓便是住宅。
上了樓,柳蔓芸拉著薑淺的手不放,眼底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淺淺長大了,媽媽就老了。”
“胡說什麼,媽你在我心底永遠十八歲!年輕貌美一枝花,就隔壁王叔經常偷偷給你送好吃的,你彆以為我不知道?”薑淺做了個調皮的表情。
柳蔓芸胸口發堵,有些話想說,卻又不能說。
她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好像不太喜歡你小姑?平常她做事挺勤快的,幫了我不少忙,隻是她家裡女孩不讓上學,你彆看不起她……”
“媽,你不覺得她的裙子太短,領口太低了麼?”
薑淺並不反對女孩穿超短裙低胸衣,這是人家的自由。
可是……那不是家裡啊。
那是大庭廣眾!
走兩步,後腰露半邊,胸口乍泄椿光……
這得多開放啊?
而且她那個繼父薑棟,也不是什麼乾淨的人。
“這……”柳蔓芸眼神閃爍了下,忙道:“天氣太熱了,超市也冇空調,穿得清涼點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對了,你晚上想吃什麼?媽給你做,委屈你了……”
“你做什麼我吃什麼,隻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薑淺最喜歡柳蔓芸的手藝,聽到她說要做吃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也冇注意柳蔓芸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