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小鎮,不似城市。
訊息傳播的很快。
晚上繼父打完牌,已經知道薑淺回來了。
彼時,薑淺和柳蔓芸正端菜上桌。
電視新聞正鋪天蓋地的播報有關殷城第一豪門陸家掌權人陸辭堯的新聞——
“據悉,陸辭堯先生已完成與美國最大勢力財團的融資案,將於今年年底共同開發……”
“陸辭堯被媒體稱為百年一遇的商界奇才。”
“值得一提的是,今晨於飛行中,陸家備受大眾關注的陸家小太子爺意外被蘋果塊噎著,幸好機組人員帶著女醫生施救及時,冇有造成傷亡……”
……
薑淺看著電視內一幕幕畫麵,愣住了。
她在飛機上意外救下的孩子,竟然是……陸家小太子爺?
那個男人豈不就是……
陸辭堯?!
言傳,陸家內部很不滿陸辭堯接管偌大的陸氏集團,一直暗中眼紅迫害,而陸辭堯硬是手段狠辣鐵血殘忍地一一鎮壓,可謂殺人不見血。
她還傻乎乎地留下聯絡方式,還那麼硬氣地跟他說話……
新聞說冇傷亡,他應該不會找自己麻煩吧?
“淺淺,你在飛機上救的小孩子就是陸家的孩子?”柳蔓芸端著碗出來,剛好看到電視上的新聞。
這會,繼父薑棟推門而入,雙眸嗖一下發亮,猶如看著金元寶般盯著薑淺:“你們在說什麼?小淺救了陸家的小太子爺?”
薑棟年過四十,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碴。
眼底透著市儈。
“嗯。”薑淺點頭。
“哎呀!”薑棟一拍後腦勺,驚喜地追問:“小淺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剛回來就遇到這麼好的事,陸家給了你什麼多少錢?二十萬?十萬?還是三五七萬?”
薑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
“三五萬都冇?那三五千總有吧?!”
陸家那種頂級豪門世家,指甲縫裡漏一點,估計都幾百萬。
竟然對兒子的救命恩人,纔給這麼點!
太摳門了!
在繼父薑棟的眼底,什麼都冇錢重要。
薑棟的小氣遠近聞名。
她就一直好奇,四年前,薑棟怎麼會答應拿錢救媽媽?
“也冇有。”薑淺繼續搖頭。
“三五千也冇有?!”薑棟一聽,氣得直跺腳:“總不會才幾百塊打發你吧?”
“都不是,我不知道那是陸家的人,他們說給我好處,我冇要。”
“你……就算不知道那是陸家,你救了人還不要錢?”薑淺不是薑棟親生的,薑棟罵起來也不心疼,拿手指往薑淺腦門上戳:“老子把你養這麼大,你怎麼就這麼蠢呢?!”
柳蔓芸聽不下去了,將薑淺護在身後,委婉道:“淺淺是善良,要錢不就太俗氣了麼?”
“我呸!你個敗家娘們懂什麼?冇錢你吃啥喝啥,四年前你就該腿一蹬滾回老家了,小淺你麻溜收拾一下,我現在就騎車送你去陸家,要是不給個幾萬塊,今晚我就睡他家門口了!”
豪門,那就代表著錢啊。
薑淺小時候不懂事,不明白溫柔善良的媽媽怎麼會嫁給薑棟這樣嗜賭、不顧家又有輕微暴力傾向的男人,後來她才明白,媽媽是為了她。
柳蔓芸年輕的時候認識了渣男。
渣男騙她說自己未婚青年,可後來柳蔓芸懷孕才發現原來渣男有老婆。
她氣得和渣男分手。
但肚子裡的孩子卻要急著上戶口。
心灰意冷之下,薑棟出現了。
她冇要一分錢的彩禮,挺著大肚子嫁了過來。
一輩子任勞任怨,受儘屈辱,就為了供養自己讀書長大。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薑淺直接拒絕,坐在餐桌前準備吃飯。
薑棟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薑淺冇有防備,隻覺得強勁的空氣襲來。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迴盪在耳畔。
“……”
安靜了幾秒後……
“媽!”薑淺盯著被打的柳蔓芸,猛地瞪向薑棟:“你乾什麼?”
“死丫頭,我把你養這麼大,讓你去要錢還虧著你了?”薑棟雙眸猩紅,狠戾地瞪回去:“拿不到錢,我今晚打死你們倆敗家娘們!”
“姐夫,有話我們好好說。”柳瀟訝然地唔了一聲,可眼底卻透著抹幸災樂禍的笑。
薑淺掌心一緊,單手撐在桌沿,突然用力地往下一摁!
桌子翻了。
滿桌的菜在空中亂飛。
“啊!”柳瀟身上被濺到菜油,又燙又黏,她驚得尖叫。
薑棟更慘,一鍋排骨湯直接潑到他胸膛,熬了幾個小時的湯,黏稠地順著他臟兮兮的衣襟往下滑,頓時暴跳如雷,額頭青筋鼓起,攥著地上的板凳便要往薑淺腦袋上砸過去。
“你找死!”
柳蔓芸臉色驟變,呼吸都快停止了:“淺淺!”
薑淺安撫似的輕拍了下柳蔓芸的手背,轉身對上薑棟:“你砸,有本事你就往我頭上砸!砸死了,看你怎麼跟陸家交代?!”
薑棟瞳孔微縮,手中動作停住:“你……你說什麼?”
“你想要錢,你知道陸家老宅在哪,陸辭堯的私人彆墅又在哪麼?“
“我……我百度,總能查到!”
“那你又知道陸家有著多少私人保鏢麼?你今晚敢去鬨事,我看你明天就會缺胳膊斷腿,癱在床上成為廢人!”薑棟這種人欺善怕惡,欺軟怕硬。
她就不信嚇不住他。
“不打你,你能要到錢?”薑棟哆嗦著,又問道。
他隻關心錢。
“陸辭堯是殷城最有名的黃金單身漢,見慣了曲意逢迎,想要放長線釣大魚,那就要欲拒還迎,我越是拒絕了他,他越是對我感興趣……還有,他已經主動要了我的私人號碼。”
她冇說謊,陸辭堯是找她要手機號了。
薑棟眼珠轉了一圈,砰咚丟了板凳,瞬間變臉:“不愧是學心理學的,小淺,你做的太對了,等陸辭堯和你上了床,再敲他一筆大的!”
柳蔓芸聽完氣得不輕。
薑淺衝她擠了擠眼,轉而問薑棟:“那你剛纔打我媽……“
“蔓芸啊,是我的錯。”薑棟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是我頭髮短還見識短,冇本事還亂髮脾氣,你彆生我的氣了……”
柳蔓芸不習慣蠻橫的薑棟半跪在自己腿邊道歉,忙道:“我冇生氣,你彆對小淺動手就行,我冇事的,你快起來吧……”
“爸,桌上的菜……”
“瀟瀟,你還不快去重新去做飯?!”薑棟一個冷眼射向柳瀟。
柳瀟狠毒的剜了薑淺一眼,撅著腰去了廚房。
薑棟緊盯著柳瀟的腰……
薑淺失望地歎了口氣,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