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許久未入夢的血色畫麵再次侵擾了秦赫。
與以往不同的是,上一世已故去的一雙兒女,此次出現時不再是血肉模糊,死不瞑目的樣子,而是如生前一般乾淨體麵。
兄妹倆手挽手笑著同他告彆,消失前還安慰他,說並不責怪怨恨他這個父親,希望來世再做他與沈氏的兒女。
秦赫驀然驚醒,才發覺眼角已劃過一抹濕意。
他藉著幽幽燭火凝視沈鳶沉睡的麵容,難道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沈鳶等了幾天,冇等來自己和秦赫的“洞房花燭”,卻先等來了隔壁齊蕊的瓜。
秦老太爺悄悄給齊蕊說了一戶人家,男方父母上門來相看時,齊氏婆孫方纔知曉。
事後齊氏與丈夫大鬨了一場,齊蕊則是躲在屋裡哭,搖著頭說什麼也不肯嫁。
說白了,就是婆孫倆冇瞧上人家,嫌對方門第太低。
蔣氏吐出嘴裡的瓜子皮,嗤笑一聲。
“真是心比天高,也不瞧瞧自個什麼身份地位。親孃冇了,親爹不過一個七品小縣令,空占一個嫡女的身份罷了,她憑什麼瞧不上人家?”
“可不是麼……”
郭氏接著說道:“男方的父親好歹是六品官身,他自個十八歲已有秀才功名在身,聽說學問不差,將來科舉入仕也大有可能。就這兒她還瞧不上,真當自己是盤好菜了。”
沈鳶聽了隻是笑笑,冇有發表任何意見。
二少奶奶姚氏見妯娌滿不在乎的樣子,想了想提醒道:“嫂子,那齊姑娘隻怕還惦記著大哥呢。都說狗急跳牆,您這些日子還是防著點好。”
“對,這話姚氏說得不假。”
蔣氏附合著兒媳婦,“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侄媳你還是當心點好,免得陰溝裡翻船。”她眼中閃過一抹憎惡,“你不知道,有些女人為了上位那手段可是臟得很。”
“好!我知曉了,會當心的。”
深知大家都是好意,沈鳶便笑納了,心裡終究留了個底。
“哎……不說那些個晦氣的。”
蔣氏輕瞄四周,見左右無人,低聲難抑興奮地說:“聽說大伯發了好大的脾氣,都對齊氏動手了,最後連休妻的話都說出來了,可見是被氣狠了。”
“這還了得?大伯母一把年紀了,若臨到老了還被休,她豈有臉麵再苟活?”
郭氏嚇了一跳,心有慼慼道。
“哎……所以咱們女人自古就是最不易的。想要孃家夫家兩頭顧,最後哪一頭都落不著好,還裡外不是人。”
蔣氏不知想到什麼,不再幸災樂禍,反而流露出兔死狐悲的神色。
沈鳶平靜道:“想來大伯公隻是說氣話,嚇嚇伯祖母罷了,哪裡能真的休妻。伯祖母為大伯公養育了三兒一女,如今孫子孫女繞膝,便是為了兒孫們的前程,大伯公也不會如此糊塗行事。再不濟,還有父親和幾位堂伯堂叔們攔著呢,不至於的。”
“那倒是……”
蔣氏與郭氏齊齊點頭,頓覺腰桿子又直了些。
她們可都是有兒女傍身的!
於是兩房夫人瞧向沈鳶與姚氏的眼神便有些意味深長了。
她們兩妯娌,一個尚未生子,一個隻得一女,都是屬於地位不穩的反麵代表。
沈鳶……
好氣哦!又被內涵到了。
生,這就生!
今晚就撲倒狗世子,使勁生!
所以秦赫晚間回屋之後,就收穫了一個熱情無比的妻子。
他掐著沈鳶纖細柔軟的腰肢,咬著牙問:“你真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