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登徒子,竟敢在我侯府門前撒野。”
和泰公主盛氣淩人地望著前來找茬的人群,嚇得打頭的媒婆一個激靈,生生退了幾步,打了無數遍的腹稿,此刻竟一個字兒也想不起來。
媒婆不禁有些後悔,不該為了豐厚的賞銀接這要命的活計。
李序見自己找的人不中用,隻得硬著頭皮親自迎上。
“學生李序,見過公主殿下。”
和泰公主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便是你口口聲聲說要求娶我的女兒?”
“正是!學生不才,今科剛剛高中舉人,便應四小姐之約前來履行婚約。”
李序不卑不亢道。
“既是個舉人,說明是飽讀詩書之輩,理應深知禮儀廉恥,為何當眾毀人名聲?”
和泰公主氣勢逼人:“本宮聽說過你,此前在長樂街上,小女曾遇惡霸訛財,當時李公子曾出言相助。莫非仗著這點恩惠,李公子便想挾恩圖報,謀算小女姻緣?那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和泰公主的嗤笑鄙夷,彷彿在告訴眾人,眼前的男子不過是個貪慕虛榮,一心想要攀附高枝的小人。
李序麵露羞憤之意,義憤填膺道:“若公主殿下瞧不起在下的出身,認為學生高攀不起貴府千金,大可直言相告,不必羞辱汙衊於人。學生此番前來求親,實乃秦四小姐與在下兩情相悅,曾互換信物,相約待學生中舉之後便上門提親,而非有意攀誣。”
和泰公主冷笑:“空口無憑誰不會?你說與小女曾互換信物,那麼信物在何處?人證又在何處?”
李序氣憤地從懷中掏出一物,“此乃四小姐親手交與學生的繡帕,上麵還有四小姐的閨名,公主殿下若不信大可找人瞧瞧此帕是否為四小姐的手藝。”
和泰公主看也不看那帕子一眼,“這種帕子小女每月賞給府中仆人奴婢的冇有十條也有八條,誰知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好,學生便知公主殿下不會承認,那學生便來說說人證好了。在三月初的鳴鹿寺,四月中的燕蕩湖,學生與四小姐相會時,寺中的許多僧人與當日一同前去遊湖的眾位千金皆可作證,當時當日學生曾在兩地出現過。”
“嗬嗬……”和泰公主冷笑兩聲:“李公子果真心機深沉,算無遺漏。若是人人都如你這般,事前打聽好某家貴女的出行,然後假裝偶遇,再尋個藉口與對方搭上幾句話,是否就成了你口中的私下相會了?是否便可以此為要挾,毀人名聲,妄攀高枝了?”
和泰公主咄咄逼人道:“鳴鹿寺的僧人和那幾位同遊的千金能為你作何證?是隻見過你同日與小女出現在一處?還是見到你二人私會說密話了?你去將他們通通請來,本宮就在這兒等著,聽聽那些證人是如何言說的。”
李序心思紊亂,被和泰公主逼問地幾乎啞口無言,漲紅了臉,憤怒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學生堂堂正正地來提親,公主為何一直汙衊於我?學生自幼苦讀聖賢書,哪怕家貧,也從未丟過讀書人的氣節。公主今日這般辱我,乃是使天下讀書人蒙羞。”
“哦……”和泰公主陰陽怪氣地頂了回去。
“原來李公子也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那你又為何要處心積慮地敗壞小女的名聲?莫非,你們讀書人的氣節是氣節,閨中女子的氣節便不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