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噗嗤一聲笑了:“這是孃親拿來送人的壽禮。”
這孩子一口一個孃親,雲初也不由自主開始自稱孃親了。
眼前的屏風,是雲初讓人找手藝最差的繡娘所繡,花一天時間就繡完了。
這是她拿來送給謝老太太的壽禮,總共花了不到二兩銀子。
過去的四五年,每一年老太太壽辰,她都費儘心思送禮,第一年送了一盆價值八百兩銀子的珊瑚盆,第二年親自參與打造了一整套祖母綠嵌金絲頭麵,第三年……總之,每次壽禮,費時間還費銀子,回頭想想真是替自己感到不值。
瞧瞧這屏風,雖然醜了些,但隻要說是她親自所繡,就無人敢說什麼了,甚至還會誇一句有孝心。
雲初讓人將屏風收起來,丫環們將晚餐一一端上來。
她命人做了一桌孩子愛吃的清淡菜色,還有一道蒸魚,她親自為楚泓瑜將魚刺挑出來放在他碗裡。
楚泓瑜站在椅子上搭台,伸著小胳膊給雲初盛了一碗雞湯。
晚飯結束後,小傢夥拿起書本繼續看書,原本讀都讀不順的三字經,這會已經能磕磕碰碰背出一大半了。
雲初讓聽霜仔細陪著孩子看書,她則起身前往謝府小廟。
這廟裡隻住著一個小尼姑和賀氏,因為怕賀氏再出來生事,謝景玉吩咐兩個婆子守在入門口。
見雲初前來,兩個婆子連忙行禮:“見過夫人。”
雲初淡聲道:“那賀氏這些日子可還安分老實?”
一婆子回話道:“她一整天都在屋子裡趴著養傷,甭管送什麼飯菜進去都是吃光了端出來,還算安分。”
雲初點頭,邁步走進去,聽風上前推開賀氏的門。
賀氏正趴著在繡什麼東西,見雲初來,她臉色變了變,隨即低順從床上下來行禮請安。
聽風將那繡的東西拿起來遞到雲初手上。
雲初看了一眼,笑了笑:“賀媽媽在此禁足,竟還能想到為老太太繡壽禮,有這份心實屬難得。”
賀氏垂眸道:“這抹額再花半天時間奴婢就繡好了,到時能不能請夫人開恩,找個人幫忙送去給老太太?”
“這是你自己繡的壽禮,當然是你自己送去比較合適。”雲初的聲音很溫和,“老太太過壽,難得高興一次,就免了你這一天的禁足,但記住,不許生事。”
賀氏簡直不敢相信。
她費儘心思栽贓夫人毒害陶姨娘,才落得禁足的下場,夫人竟然主動免去她一天的禁足?
她不敢高興得太早,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等著她。
雲初扔下這句話,提步就走了出去。
回到笙居,楚泓瑜已經睡了,小傢夥懷裡還抱著書,嘴裡唸唸有詞,仔細聽,竟然還在背三字經。
她失笑,將書抽出來,給孩子脫掉衣裳,蓋上被子,躺在邊上也睡下了。
這一夜,她睡得很香甜,早上起來時,天色都大亮了。
轉頭一看,卻見身邊的小傢夥不見了,心突然就空了一下。
聽霜笑著道:“小世子好早就醒了,他說今天是留在謝家的最後一天,想給夫人您送個禮物呢。”
雲初跟著聽霜悄悄走到了偏廳,看到小傢夥手中抱著一截木頭,另一隻手拿著一把短刀,正在做木雕。
他的樣子認真極了,像是在乾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雲初也思索起來,她該送什麼給這個孩子呢?
“夫人,姨娘們都來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