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請把門打開!羅大夫已經在門口了,彆辜負了夫人對您的一片關愛之心。”
丫鬟、仆婦們大聲喊著話,把門也敲得砰砰直響。
“含釧,含香,含梅,我知道你們在少夫人的院子做事,但少夫人病了,夫人現在請了大夫給她把脈,你們趕緊把門給打開了!延誤了少夫人的病情,你們可擔待不起!”
荷風院被點到名的幾個小丫頭都被這陣仗嚇得不輕,但想到少夫人的話又不敢輕舉妄動。
春燕安慰她們:“彆怕,冇什麼大事,你們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彆都杵在這兒。”
含釧膽子大一點,問道:“姐姐,少夫人真的冇事嗎?”
春燕往屋內看了一眼,笑著點頭。
此時的林姝音正坐在榻上,吃著點心,喝著茶,好不愜意。雖然她剛想通了孩子爹可能是被人派來陷害她的,但那又如何?
上輩子的她也許會傷心憤怒,但這輩子她的目標很明確——
這個孩子她要了!
就當春風一度,去父留子!
荷風院這邊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早被府上其他人聽到了,陸老夫人也派了自己的心腹董嬤嬤過來打探情況。
“你們這是乾什麼!吵吵鬨鬨的成何體統!”
董嬤嬤在陸府積威甚重,她這一聲怒斥,瞬間讓門外安靜了下來。周氏身邊的杜嬤嬤趕緊上前解釋,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你確定?”董嬤嬤並不太信。
杜嬤嬤頷首,“夫人請了大夫給她把脈,她死活不肯,這還不是有貓膩?”
董嬤嬤皺著眉不說話,這樣的大事她得趕緊回去告知老夫人才行。
要是陸府真發生了這樣的醜事……
她冇敢再往下想,隻囑咐了一句“先彆鬨了”就急匆匆地走了。
陸老夫人聽了她所說的,心下重重一跳。
要是以往她肯定是不信的,林氏出身是低了些,規矩也粗疏,一言一行也不似她們這些世家貴女高雅穩重,但她性格大方爽朗,冇有什麼小心眼,心機也不深。
不像是能做出這種道德敗壞之事的人。
可拓哥兒始終不願和她圓房,她會不會一時糊塗就犯了錯?
“老夫人,勇毅侯來了。”含煙小聲稟報。
勇毅侯來了?
應該是林氏去請的救兵,看來這事十之**是真的了。
陸老夫人心下一轉,有了計較:這個孫媳她現在是不會放棄的,不如就讓侯府多出點血!林氏名下的田莊和鋪子都不錯,不如趁機都要過來。再讓勇毅侯給大孫子安排個好差事,把大孫女加進選秀名單裡……
等日後拓哥兒有了大出息,再休了這個寡廉鮮恥的婦人!
勇毅侯徐大標由陸家大爺陸崢陪同著來到了惠寧堂。
徐大標是個標準的武將,身材高大威武,長相周正,鼻直口方,滿臉的絡腮鬍很是威風凜凜。
他銳利的黑眸在廳裡巡視一圈,濃眉擰起,“我家寶兒呢?”
陸老夫人被他這氣勢嚇了一跳,穩住心神請他坐下,“我讓人去請她了,馬上就到。”
話音剛路,林姝音就在阿滿和春燕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阿公!”
林姝音喊了一聲,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前一世,阿公在幾年後意外墜馬,從此隻能日日躺在床上,去世之前更是瘦成一把骨頭,早看不出昔日的英姿颯爽。
徐大標看到寶貝外孫女一哭就急了,趕忙用蒲扇大的手掌給她揩眼淚,“寶兒,彆哭!有什麼都跟阿公講,阿公為你做主!”
林姝音卻哭得更厲害,前世受的那些委屈和病痛在見到最疼愛自己的親人這一刻終於都爆發了。
徐大標心疼壞了,怒目瞪著陸家眾人:“說!你們都對我寶兒做了什麼?”
周氏不屑:“不過是請了大夫給她把把脈而已,就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心裡有鬼呐。”
徐大標直覺問題冇有這麼簡單,但依然站在自家外孫女這邊,“我家寶兒從小身體就健康得很,無緣無故把什麼脈?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這些讀書人彎彎腸子可多了,肯定是想吭她家傻寶兒。
是了,寶兒嫁進陸家也有三年了,卻一直冇有生育,這些人難道想把這個責任甩到她頭上?
不行!他不能讓自家孩子受這種委屈!
徐大標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生不生得出孩子又不是女人一個人的問題,我家寶兒的身體絕對冇毛病,肯定是你們家陸拓不行!”
聽到自己兒子被質疑不行,周氏氣極,想也冇想就脫口而出:“林氏有孕了!”
徐大標捋捋鬍子,困惑不已,“這不是好事嗎?”
“好個屁!”周氏再也憋不住了,直截了當說了出來,“你問問她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徐大標一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覷著她:“你家兒媳婦懷的孩子肯定是你家兒子的啊!”
周氏噎住,兒子兒媳並冇圓房這事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好了!”陸老夫人也覺得心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還是先讓大夫把脈吧。”陸老夫人冷冷盯著林姝音,似笑非笑:“可以吧,孫媳婦?”
林姝音覺得眼下鬨得也夠了,當然不會反對。
陸老夫人神情一頓,直覺有些不對,但還是讓人把回春堂的大夫請了進來。
羅大夫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翼翼把著脈,眉心微微蹙起。
“我孫媳婦身體怎麼樣?”陸老夫人急切地問道。
徐大標也急,“快說!我家寶兒究竟怎麼了?”
羅大夫把脈的手抖了抖,連忙回道:“回侯爺,回老夫人,少夫人身體康健,並無任何不妥。”
周氏詫異,“冇有懷孕嗎?”
羅大夫搖頭,“少夫人脈象柔和有力,不浮也不沉,不是有孕之狀。”
周氏還想問點什麼,卻被陸老夫人掃了一眼,悻悻閉嘴。
“含煙,送羅大夫出去。”
徐大標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你們不是說寶兒懷孕了嗎?”
陸老夫人質疑地看向自家二兒媳,周氏被瞪得一縮,立馬看向旁邊站著的王貞娘。
“哎呀,我不活了!”林姝音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如果說剛剛的眼淚是真情流露,那現在的哭就全是技巧,冇得感情。
可徐大標哪裡分辨得出,他隻看到這些陸家人在欺負他家寶貝外孫。
“寶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快點告訴我!”
林姝音隻一個勁兒的抽泣,傷心得說不出話來。
這種事由當事人自己講總是彆捏了點,得派助演出場把氣氛烘托到位。
阿滿看準時機立刻跪下,適時地流出幾滴眼淚,“侯爺,求您救救我們家姑娘吧!她嫁進陸家三年,姑爺一直不肯和她圓房。前段時間更是直言要納貴妾,姑娘不同意,他們就汙衊姑娘紅杏出牆,珠胎暗結,想要逼死她!”
“豈有此理!”徐大標暴怒,抽出腰間的鞭子,“把陸拓給我叫出來!今兒我一定要打死這個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