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茵茵回到所住的桃香院。
冇一個人發現她的離開,她假裝從內室走出,麵帶疑惑,朝小廚房走去。
不一會,一道尖叫聲響徹小院。
……
時間匆匆,轉眼十日過去。
何茵茵的桃香院多了一個麵生的丫鬟,名叫小草,頂了做錯事的小桃,長得與名字一樣大眾普通,走在人群裡也不會多看一眼。
她觀察數日,發現這個小草,感知敏銳,腳步輕而穩,怕有功夫在身,心中頓時明瞭,康熙自來謹慎多疑,這人怕是他派來的,目的有二。
一是想確定她是否與刺客有關。
二是有保護她的意味。
不管第一個原因,總之她的目的達成了,成功截走救駕之功,引來康熙注意。
且小草用的好,也能似荊棘刺人。
正想著就見王嬤嬤手上拿著一條白布向床榻上的她走來,眼皮向下耷拉,頜骨高高聳立,顯得刻薄強勢。
找機會處理了她們母女!
何茵茵心思流轉。
王嬤嬤自那日被救醒後,休養了些時日,如今雖好了,身體底子卻虛弱很多。
從府醫那知道是因為吃了蠶豆過敏,纔會暈厥休克。
可她那天冇吃蠶豆,懷疑是不是有人害她。
但查了很多遍都查不到疑點,又懷疑是不是那天忙亂,無意吃到摻了蠶豆的糕點。
心中到冇懷疑過何茵茵,卻埋怨上了她,要不是她的盛大及笄禮,她怎會遭此大難,真是害人精。
好在女兒秀香那天與未來姑爺,相談甚歡。
算是個好訊息!
“大姑娘,挺胸收腹,我把白布纏到你胸口上。”
王嬤嬤半跪在床上,狠狠收緊手上力度。
何茵茵被勒的差點翻白眼,嘴上卻一聲不吭,眼睛直直透過窗戶看向廊下灑掃的小草,眼眸一瞬間幽深不見底,令人汗毛倒豎。
小草陡然一個激靈,警惕的看向四周。
發現丫鬟小廝各司其職。
疑惑的抿抿唇。
卻留了個心。
內室寢間,王嬤嬤板著臉,伺候何茵茵穿衣。
嘴上不停的訓誡:
“老奴不過不在十日,大姑娘就開始不聽話,我叮囑過及笄禮後,胸就要再次纏上,壓製你身上的狐媚氣,您卻陰奉陽違,看來老奴要打擾……”
夫人兩字還冇說出口,就被慌亂後悔的何茵茵打斷。
“嬤嬤、嬤嬤,我知道錯了,額娘身子不好,又要照顧二弟,你就不要打擾了。”
“那好吧!這次就算了,大姑娘馬上就要嫁人,該知事了,夫人很不容易,一天十二個時辰,十個時辰臥床休養,府中大爺又是庶出,已經成婚生子,夫人處境艱難,您嫡親弟弟二爺早產,身子又不好,你身為長女,可不能幫不到忙,反去添亂。”
何茵茵小臉白了白,小聲應是。
隨後起身洗漱吃早膳,因為赫舍裡夫人身子不好,隻有初一十五去正院請安,所以膳後,她便抱著胖狸貓坐在靠窗的美人塌上,對著院中盛開的桃花發呆。
因為大姑娘“喜靜”,屋內長年隻有王嬤嬤與她女兒伺候。
這時門外有人進來稟告。
“王嬤嬤,夫人召您,說是因為三日後佟府老夫人壽宴的事。”
王嬤嬤聞言放下手中的繡棚。
應了聲省得了。
轉頭交代女兒秀香好好伺候小姐。
兩人對視一眼。
秀香點頭。
何茵茵看著院中王嬤嬤的背影消失不見,暗道機會來了,她手漫不經心的順著胖貓脊背往下撫摸,力道重了幾分,胖胖掙紮幾下,身影迅捷的躍過窗,一會就消失不見了。
她當即蹙眉,急著喊道:
“秀香,胖胖不見了,你快去找。”
秀香輕蔑的撇撇嘴,裝作冇聽到,母親吩咐她要守住小姐,她一步都不會離開。
這麼多年小姐一直被她們母女把持,無人發現。
證明母親的話是對的。
反正小姐蠢笨如豬。
不敢提出疑惑。
何茵茵見此抿了抿唇,突然站起身,踩著花盆底朝門口走去。
秀香陡然睜大眼睛,一時反應不過來,見何茵茵已經跨過門檻,朝院子走去。
她氣惱地剁了剁腳,
跟了上去。
兩人在院中四處找貓,有丫鬟想幫忙,被秀香打發。
之後整個院子上上下下,裡裡外外被翻個徹底。
可胖貓始終不見蹤跡。
這時何茵茵不適的捂住胸口,臉色發青,身體冒虛汗,感覺喘不過氣。
大腦也開始出現暈眩,雙眼冒著金星。
不枉她尋貓過程中一直憋著氣。
餘光瞥向不遠處的小草,
下一刻,天旋地轉。
“小姐!”
……
等何茵茵再次醒來時,感知胸口一陣輕鬆,再不複之前的緊繃不適,心情頗為愉悅,她緩緩睜開眼皮。
“大小姐,您終於醒了!我讓人通知夫人。”
一襲藍色旗裝的秋蘭關心的上前。
又讓人倒了一杯溫水。
坐到床沿,輕輕扶起何茵茵,何茵茵麵上茫然又無措。
被伺候著喝完水,乾澀的嗓子舒服些。
這才問出口:
“秋蘭姑姑,你怎麼不在母親那伺候?我這又是——怎麼了?”
秋蘭二十多歲,沉穩持重,聽完不著急回答,先是放下杯子,又在何茵茵身後墊上軟枕,觀察她麵色好了很多,這才鬆了口氣,道出原委。
原來何茵茵是暈倒了,原因是因為胸口被白布勒的太緊,導致呼吸不暢,加之當時找貓,運動劇烈,最終暈倒在院子裡。
秀香離得近,發現她昏迷時她捂胸口的動作,一下猜到是呼吸不暢的原因。
因為心虛,不敢找府醫怕被人發現端倪。
可大庭廣眾之下很多丫鬟小廝都看到了,她隻好借平日裡母親王嬤嬤的威勢,企圖拖延時間,等母親回來處理,院中下人一時被她所攝,猶豫不決。
新來的丫鬟小草發現不對,悄悄退了出去,跑去找府醫。
路上還弄得整個赫舍裡府都知道何茵茵暈倒了。
這才意外揭開了王嬤嬤母女多年的奸毒伎倆。
聽完前因後果,何茵茵沉默很久。
半響啞聲問:
“額娘呢?”
秋蘭頓了頓,溫聲道:
“夫人很擔心你,親自審問了王嬤嬤母女,發現她們與正院和二爺院子都有瓜葛,還在調查,晚點再來看您。”
“……”
何茵茵眼簾低垂,
冇再問了。
……
乾清宮
梁九功看著皇上忙完了,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遞了一盞熱茶。
過了一會,見皇上緊鎖的眉有所鬆緩。
趁機稟告赫舍裡府發生的事。
康熙聽完冇說話,鳳眼瞥向多寶閣上的一個盒子,裡麵裝著一件潔淨整齊的女款薄鬥篷,腦中記憶翻湧,最終停在一顆殷紅如血的小痣上。
就在梁九公覺得自己多嘴,準備退下時。
聽到皇上道:
“三日後,佟府老夫人壽宴,安排好。”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