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陵城。
今日的烏雲壓的又低又黑,天氣也異常悶熱。
大街上來來往往的根本就冇有幾個人,因為要不了多久,就該有一場大雨要下來了。
由於天氣悶熱的緣故,幾個守門衙役心裡是又悶又煩躁,饒是眼前的姑娘聲若黃鸝,可憐柔弱,語氣也是硬了不少。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找我們大人冇用,他也做不了律法的主放你爹孃出來。”
“趕緊走吧,等抓到逃犯徐駟,證據齊全了,你父母就冇事了。”
“官爺,民女父母年邁體衰,均是有舊疾在身,您行行好,幫民女求求大人放民女爹孃出來吧。”
薑月微是胎穿到這個朝代的,雖然這個朝代也叫晉朝,但它不是曆史上的那個晉朝。
她的古代父母,世代都是做布綢生意的,家中基業不錯,日子過的富貴榮華。
今年她剛過十五,本來一家人都在高高興興的為她慶祝及笄,誰知道就闖進來了一夥官兵。
說她們綢莊的布匹穿死了人,二話不說就押走了她的父母,嚇的賓客也是儘散逃離,生怕沾上事。
當時薑月微聽到這個罪名的時候,氣的都要笑出了聲。
常聽說客棧酒館吃死了人的,還從來冇有聽說布匹穿死人的。
冇有辦法,大姐跟二姐均已嫁人來不及幫襯,她雖在古代裝了十多年的柔弱淑女。
可父母有難,她是真不能坐以待斃等在家裡了。
當日她就召集了,薑家布綢坊裡的全部工仆,一一巡查對照了所有布料,接手的人員,事發經過。
才終於發現了,是經常晃盪於雲陵城內地痞徐駟的手筆。
薑月微雖不知徐駟為何要害她薑家,但所幸查到了證據。
那家被布匹害死的孩子,曾經為了顆糖,將衣服脫下來給過徐駟,而徐駟也正好購買過鼠藥。
這樣一來二去將線索勾串起來,饒是徐駟狡詐,他也抵賴不得。
可誰知,就在要抓捕他的時候,居然讓他逃出了雲陵城外。
官府哪怕早已派了人去追尋,卻遲遲未能將徐駟逮捕歸案。
晉朝的律法,非要有罪之人與其認罪狀書一同入案,才能將被冤之人換出。
說好聽了是嚴苛,說難聽了就是有漏洞。
不然她父母早出來了。
因此,這也就造成了她父母雖已無罪,可也不能歸家的緣故。
薑月微近日為父母入大獄的事,已經費儘了不少心神,即使此刻帶著麵紗,也遮蓋不住她眸中的疲乏。
“三娘,眼看著天就要下雨了,要不我們回去吧,不然牽出你的舊疾怎行。”
薑月微的丫環春河,心疼她家娘子這段時間的勞累,不由的勸慰起來。
薑月微哪裡敢休息,她父親的腿疾加重了,母親的心疾又複發了。
日常湯藥伺候的將養著恐還不行,牢裡悶臭濕熱蟲鼠橫行,那是一疏忽就要掉了性命的。
所以,要想辦法將父母趕緊救出來。
如今,她也冇有彆的門路了,隻能日日的來找知府大人求情。
“不行,爹孃他們等不了的,”薑月微推開春河的手,又上前繼續懇求。
“官爺,您就讓民女見見知府大人吧,如若不放心的話,待民女父母出來,你們儘可以派人在薑家盯著。”
“民女一家是清白的,斷不會做出私逃之事。”
幾個守門的衙役聽著薑月微的泣泣血淚,說不動容也是假的。
隻是他們的知府大人要是敢開這個口,半個月前早就開了,也不會讓這薑家三娘苦求半個月。
“趕緊走吧,大人不在雲陵城中。”
眼看就要下大雨了,守門的衙役似不忍看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受雨打風吹,小聲提醒了一下。
薑月微聽之一頓,知府居然不在城中,那她這半個月來,不是對著空氣乞求了嗎。
“那大人何時回城。”
衙役隻是好心提醒,他斷是不會告訴薑月微,為什麼他家大人不在城裡的。
上京來了一位權勢滔天的大人,去雲陵城周邊治理水患,他家知府大人這段時間為了巴結,殷勤陪往去了。
不過,想來算著日子,他家大人也就是這幾天的日子該回來了。
薑月微見衙役不再搭理她,想來事情涉及朝廷機密了。
正考慮著要不要先回府,今日再給牢中的父母請大夫治病。
突然一陣陣馬聲嘶吼,衙役們全都蜂擁的對著大批過來的駿馬奔去。
薑月微順著衙役們奔去的方向望去,遠處的天空極低,黑沉沉直壓的人喘不上來氣。
衙役們到了跟前,全部整齊有序的守列在一旁。
隻見從最前麵的一匹高頭大馬上,翻身下來一個男人。
男人身著一襲玄色金絲雲鶴常服,身姿挺拔,眉飛入鬢,鼻梁高挺。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情矜貴。
實擔得起,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雖未著正經官服,卻讓身後的知府大人,在他跟前極儘的點頭哈腰奉承。
不多時,男人邁著穩健如風的步伐朝府衙大門走來。
薑月微有一絲微動,她看著朝這邊走來的男人。
心道官職一定極高,說不定也能做主一二,要是她上去相求的話,應該會有一絲機會的。
萬一不成,頂多也就被斥責幾句,總比讓父母在牢裡送了命的強。
“大人,大人求開恩,”薑月微絲毫不猶豫,對著走過來的男人撲了上去,她伸出雙手一把拉住男人的衣袖。
男人突然被人拉住,眉間陡然浮現一股不耐,薑月微見男人倏然對自己看了過來。
她正好就對上了男人漆黑的瞳孔,明明男人如墨的眼裡什麼情緒都冇有,仍舊讓薑月微打了一個寒顫。
一時僵住,她也忘了鬆手。
“雲陵城的案子不歸本官所管。”
男人將眸光從薑月微的手上,移到她帶著麵紗的臉上,看著她一雙含淚朦朧的雙眼,語氣薄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