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本來是想再接再厲,繼續巴結的,誰知道陸大人這次冇有讓他再跟著去,不去就不去吧。
畢竟去年那個辛興縣令死的忒慘了,素餐屍位了多年還敢賄賂這位,竟讓花魁夜中爬床,落個身首異處。
他去了也要擔驚受怕,以為陸大人隻要治好了淇水,他就直接回上京了。
可冇有想到他咋又來雲陵了,還來的這麼不聲不響,就像一道響雷直接劈在他的頭上一樣。
“竇知府是覺得本官不認識路嗎,需要你去迎接。”
纔剛入秋不久,竇知府聽著裡麪人的話,無端從腳底衝上來一股寒意。
“是下官愚笨,大人怎麼可能不認識雲陵的路呢,下官隻是怕路上有人煩擾了大人。”
竇知府努力的找補著:“下官的意思是,要是下官知道陸大人來,下官就提前給陸大人清掃路邊的百姓了。”
陸璟聞言竇知府這麼說,他又想到了剛纔他進城時,看見了薑月微跟劉楚桉街頭行走的畫麵。
劉楚桉竟然還敢拉扯她,實在是不爽。
更不爽,他竟真為薑月微追回了雲陵。
語氣也是又冰又涼:“是有人煩擾到了本官。”
竇知府就是故意客氣這麼說而已,好讓陸大人知道他的恭敬,誰知還真有人惹到了他。
“誰,誰這麼大膽,陸大人告訴下官,下官這就把他下大獄,好好教他尊卑禮儀,讓他給大人賠罪。”
竇知府吞著口水小心翼翼道。
“無關小事罷了,本官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出頭,”陸璟冷漠。
“是是是,下官不配,”竇知府一顆心都懸到嘴跟前了,說了半天,他就是不知道這人要乾嘛。
陸璟頓了頓,又恢複瞭如常的語氣:“本官接到告舉,雲陵有商戶在賬簿上弄虛作假。”
“下官有錯,下官瀆職,下官這就派人去徹查。”
竇知府不停的磕著響頭。
“不用,”陸璟翻身坐起,目光灼灼的注視著裡麵的床榻。
沉聲道:“你去跟雲陵所有的商戶說,讓他們各自的掌櫃即日起,全都要到府衙親自把過往三年的細賬盤查出來。”
“待查好賬後,再讓衙役去商鋪庫房,貨物訂單覈查。”
“若是不來的,即刻封鋪永不許經營。”
“啊。”
竇知府聽這吩咐,整個人直接呆了,讓所有的掌櫃過來就算了,不如直接盤問,查三年的賬目,這效率能乾嘛。
整個雲陵城商戶們那麼多,難免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虛假虛報,要是真的查出來,那要多少人遭殃。
幸虧他這幾年都不敢收商戶們的賄賂了。
“怎麼,有難處,”陸璟聽著外麵竇知府詫異的聲音,微微扭頭陰惻的來了句。
竇知府被珠簾裡,陸璟突然回頭的陰惻目光盯的發毛,立馬跟篩子一樣不停的點著頭應聲。
“是是是。”
等到竇知府走後,陸璟用手勾起旁邊的月白紗衣,眸子裡是又深又沉化不開的濃墨淺卷。
……
“二郎,你送我到這就成了,”到了薑府門口,薑月微轉身向劉楚桉辭彆。
劉楚桉慢慢也就止了步子,向薑月微抬手做揖:“三娘好走。”
薑月微輕輕對他點頭拂禮,之後便轉頭離去。
見薑月微徹底走進了府中,劉楚桉隨即轉身離開了。
府衙裡的命令下來的很快,薑月微晚飯還冇有吃,桓叔就拿著府衙的訊息進了大堂。
“三娘,我們鋪子裡來人說,府衙給雲陵的所有商鋪,都下了命令,您看看,”桓叔將手中的小報遞給薑月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