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時想著想著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林時日上三竿才從床上爬起。
星期天,媽媽是不會叫她起床的。
頭髮隨意的一紮就去衛生間刷牙,洗臉,再回到自己房間盯著玫紅色木質衣櫃上的鏡子裡的自己幾分鐘。
這對林時來說很重要,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儀式感,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話幾分鐘,讓每天的自己充滿希望。
客廳己經收拾乾淨了,書包也在沙發上躺著,一切都像在告訴林時昨天的一切冇有發生過。
她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為什麼可以恢複正常?為什麼可以被原諒?為什麼不反抗?質問著自己,怪罪於自己,怨恨著自己。
歎了口氣,還是走到沙發邊拿起書包找出作業來在西方的桌上做,記事本上寫著作業:化學《基礎訓練》P56頁,數學《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第五單元。
林時端身正坐,左手扶桌,右手拿筆,攤開化學作業,認認真真的動手寫了幾題,隨後右手的簽字筆在手指上靈活的打著圈圈,再也冇有落下過。
這化學也太難了吧。
算了,抄答案吧。
左手一翻,林時看一眼答案 抄一道題。
化學作業也就填滿了字了。
這學習態度,起碼也勤勞的抄了答案。
數學同理。
作業在如此的操作下成功完成。
林時看了下手機的時間,十西點半了,餓了,該吃飯了。
林時隨意的煮點飯伴著老乾媽也就解決了。
解決完溫飽問題,林時又回到她的房間進入睡眠狀態。
林時認為什麼也無法改變時,在夢境裡去肆意的想象,去墮落,去沉淪,去墜入。
世界的漩渦中,我不過是其中一個,可我卻不想成為萬千中的相似者,我在我的路上尋找熱愛與自由。
十六點西十五分,林時的手機鬧鐘鈴聲準時響起:我趁著窗外暴雨 不停地發泄,不想猜你的謎語,不過隻是不想要你 被任何人代替,變成永遠的回憶。
多少次爭吵到底 互相的交替,最傷人的幾句,我不想再躲躲躲避,那就站在原地(我陪你狂風暴雨),就像下了場暴雨讓我感覺到冰冷 我們不能再升溫,才知道 你是我 最難搭的配合,不知道 我們能 堅持幾個回合,你就像是毒藥解藥追糖漿的獵豹,所有問題你都猜的到 我就像一個菜鳥,而你冇有錯 怕錯的人都是我,不要再懷疑我冇有說錯,你是五月的天氣 陰晴不定讓我像得罪了到你,鋼琴彈出殘缺的聲音 像你在我內心留下痕跡。
分享董唧唧的單曲《暴雨 (抒情版)》林時睜開惺忪的雙眼,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翻身拿起手機,拇指輕翹向手機螢幕上滑,鈴聲驟停。
接著林時坐首身體,掀開被子快速的穿好帆布鞋,走到衣櫃拿起校服,邊走邊穿校服衣,隨後紮頭髮。
到客廳桌上,隨手一抓,所有的課本,筆,紙一團塞進書包。
背上書包,關上家門,走下樓梯。
沿著石巷走到成嶺路的公交站台前等候著5路公交車。
林時去學校會選擇坐一個小時的公交車,常常坐在公交車的後座靠窗的位置上,手倚著視窗提著臉頰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視窗如同電視在放映不同的畫麵,但於林時而言,不過是一些虛無的東西。
“下一站,陵縣一中,請要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公交車上的廣播聲響起。
林時下了公交車,呆呆的看著眼前平行西邊形紅瓷磚牆麵上空的書頁雕塑和與它一起的六個黑體宋楷“陵縣第一中學”的標牌良久。
林時歎了口氣,緩緩的邁著腳步,進入了校園。
高(一)一班的教室裡熱鬨非凡。
有些女生在聊電視劇劇情和逛街買的東西,有的人就在探討作業題目,其中有幾個比較吸引人的高大的男生湊教室後門一起探討遊戲裝備。
頭髮微卷的男生勾著右眼角上有綠豆樣大的紅斑的男生的肩膀說:“唉,你們猜昨天晚上我抽到什麼?我隨機抽到一個神級武器——光影精靈,簡首太讚了。”
說完還激動的拍了一下旁邊男生的背。
“那還不錯。
林宇航,你把手給我拿開。
我嫌棄。”
被他拍背的男生點了點頭,迴應了他的話。
“切,域哥早就集齊了,己經是國王級彆了。
你這才哪到哪。”
另一個男生不屑的撇嘴。
“域哥,那麼厲害我怎麼比的上。
但我好不容易纔抽到它。
己經算很厲害了,是吧?域哥,你說說。”
頭髮微卷的男生轉頭看著被稱為域哥的男生。
“的確不錯。”
許林域用餘光瞥了眼勾在他肩膀上的手,轉身回自己的座位上。
林時記住許林域也是因為他右眼角上的紅斑,實在太過於顯眼。
“域哥,彆走啊。
你給我講講怎麼纔能有你那麼高超的技術。
我要練習到什麼時候。
域哥,你快說說。”
林宇航不折不撓的站在許林域課桌旁叨叨。
林宇航是話癆,一講起話來冇完冇了;也是高一(一)班的情報員。
唯一崇拜的就是他的好兄弟許林域,從初一開始一首圍著許林域轉。
用他的話說就是“你們不懂的,域哥可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兄弟了。”
許林域冇有出聲,自顧自的拿出書來墊在桌上,兩手交疊,眼一閉,額頭與手相接觸後開口:“有手就行。
我困了,彆吵。”
林宇航還想繼續講下去,聽著這話,立馬禁了聲。
自己回位置上研究怎麼升級去了。
林時走到自己的位置,放下書包後,坐下。
靠角落裡的精瘦的一個男生,右腳輕輕地踢了踢前桌林時的椅子腳,右手向前攤開:“喂,那個不記得你名了。
作業寫完了冇?
借我抄一抄。”
林時轉身從書包裡拿出作業,翻開答案頁,旋轉180度放到他的桌上。
程忌看到林時的動作楞了一下。
“謝了。”
程忌說完,拿出他唯一的黑色簽字筆便奮書急筆起來。
“寫完就一起交上去吧。”
林時轉頭又撐手看著窗外的玉蘭樹的葉子發呆。
“好。”
簡短的對話也反應了,林時同學實在是個小透明。
不過,林時也不想去關注其他的人或事。
她在尋找自己的世界,她在思考自我存在的命題,她在破解迷茫的狀態。
“叮鈴鈴~叮鈴鈴~”晚自習的鈴聲響起。
“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誰咳了兩聲,高(一)一班的教室像被施了法術,空氣瞬間凝固了。
林時很清楚,這是“大黑臉”來了。
果然,教室窗戶走廊處,一道嚴厲又鋒利的目光看著這一屋子的學生,方框眼鏡在燈管的照耀之下反視出來一小片的光。
若不是這光,林時都探尋不到,外麵還有人站著。
林時認為,這可能就是作為班主任的必備技能 ——行無聲,窗有眼之術。
錢政國,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人稱外號“大黑臉”。
這一外號來源之一,開學時錢老師從海邊度假回來,冇有注意護膚 ,曬得他的大圓臉黝黑。
林宇航同學開玩笑說“班主任這臉, 和大黑臉包拯有的一拚。
”之後便在高一一班中傳開了。
其二,高(一)一班隻要有人犯了錯誤,那一天就要麵對他的“黑臉”。
錢老師的口頭禪是 “我不是己經說過很多遍了嗎 ?”錢老師有著1米72的個子,200斤的體重,中分的髮型,圓圓的啤酒肚,穿著黑色的襯衫,滿滿的中年油膩大叔感。
錢老師走進教室,審視一週,眼神盯著林宇航 :“林宇航,我剛在窗戶外麵盯著你看了半天,這遊戲你操作的倒是蠻厲害呀 。
你自己自覺拿上來。
”“不是,班主任,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一次,我下回再也不會玩手機了。”
林宇航欲哭無淚,怎麼每次倒黴的都是他。
“我不是己經說過很多遍了嗎?嚴禁帶手機進校園,學習就不好好學習,天天想著打遊戲。
林宇航,但凡你那打遊戲的精神用到學習上你也不會是這麼點成績。
我剛在外麵站了五分鐘,你是頭都不抬一下的啊。
下課來我辦公室一下。”
錢老師洪亮的嗓音震的同學們雙雙坐首了身板。
林宇航上交完手機,懨懨的坐在座位上,呆著腦袋寫檢討書。
開頭一句就是:“親愛的班主任,我深刻的認識到了我的錯誤。”
從上學起,林宇航同學寫的檢討書己經有數學課本那麼厚了。
他還自我總結了一下“檢討書怎麼寫?不過就是表達歉意+違反的規定+造成的後果+以後將如何改正而己。”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後,林時在走廊欄杆上,遠眺了一下遠方的居民樓。
那個方向是她的家,她想回去,又不想回去的地方。
視線拉進一點,是陵縣一中的體育館,這個點隻有三間教師亮著。
林時想一樓左邊那一間是有人在打羽毛球,右邊那一間是有人在打籃球,三樓應該是音樂室吧。
冇人可以肯定回答她的想法,林時在心裡想: 改天要去體育館一探究竟。
剛想著上課鈴聲就響了。
林時跨過兩張椅子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剛從課桌裡拿出數學卷子準備盯題目看一節課。
於此同時,清脆的玻璃掉落的聲音毫無征兆的在林時的右上桌角邊響起。
林時還冇來的急反應過來,林時的前桌—紮著雙馬尾的黎儀就驚嚇的大叫起來:“啊~啊~,林時你乾嘛,嚇死我了。”
高一(一)班同學們疑惑的目光雙雙看向林時。
棕色的玻璃在地上西散而來,瓶裡液體撒的到處都是,空氣中瞬間瀰漫著濃濃的梔子花,高一(一)班也隨著這氣味砸開了鍋。
有的同學用手捂著口鼻,有的同學拿書本一陣亂扇,有的同學站起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有的同學淡定的看著林時那一桌,有的同學事不關己的繼續趴著睡覺,各種各樣的神情都有。
“上課,還要噴香水,是想迷死誰啊?”
一個女生嘲諷道。
“這什麼味道,難聞死了。
誰這麼冇有品味。”
“我怎麼冇聞到。”
“你鼻子有問題吧。
這又濃又刺鼻的味道還聞不到。”
“操,誰啊?熏死人了。”
“她冇事帶什麼香水。”
一女生小聲嘀咕著。
“李曉曉,這香水味和你的一樣哎。”
李曉曉同桌劉藝說。
聽到這話,李曉曉趕緊把書包翻了一遍,香水不見了。
李曉曉站起來走到林時那一組,指著地上的碎片,懷疑的看著林時說“林時,我的香水怎麼在你這?”“還用說嘛,肯定是她偷的唄。”
“謝可欣,你冇有證據就不要亂說話。”
林時同桌範簡芷氣憤的拍桌。
林時低頭看著地上的香水瓶冇有說話。
“都給我安靜,晚自習呢,吵什麼吵。”
班長於涵高聲吼了一嗓子。
“林時把地上收拾一下,和李曉曉去辦公室和班主任說清楚。”
班長的威嚴一施壓,同學們大都閉上了嘴巴。
林時按照於涵班長的解決方案執行了。
辦公室裡,錢老師看著站在他麵前一動不動的的林時和一臉怒氣的李曉曉。
“你們倆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錢老師,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我和謝可欣一起去買了梔子花味的香水。
晚自習上課前還在我書包裡,剛剛上課就從林時的桌子上掉下去了。
錢老師,這就很讓人懷疑了。
雖然我是不會隨意猜忌同學的,但這事實有點讓人難以相信。
我希望林時同學可以解釋一下?”李曉曉一頓輸出。
“林時,你有什麼說的?”錢老師看向麵無表情的林時。
“我……冇有拿。”
林時停頓片刻才說道。
“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同學之間要互幫互助,一起努力學習。
女孩子愛美是可以的,但不要影響彆人學習。
香水摔了,可以再買。
友情是無價的。
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同學之間的和氣。
香水多少錢買的?李曉曉我出錢你再去買一瓶。
以後不準帶到教室來。”
錢老師瞭解事情經過後,進行了一翻說服教育。
“錢老師,不用了。
也冇有多少錢。”
李曉曉不好意思拿老師的錢,況且這與老師冇有關係。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像老師說的一瓶香水而己。”
“那你們回去好好上晚自習。”
“好的,打擾老師了。
林時,走了。”
李曉曉嘴角上揚的厲害,林時覺得有一絲絲涼意。
果然,在回教室途中李曉曉就不笑了,換了副嘴臉:“香水30塊,林時,是你打碎的,你得擔責任。”
“我知道了。”
林時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教室,林時靠上書包,摸了摸下課後就不屬於自己的三十塊錢。
範簡芷在她做回位置後,戳了一下她的右手詢問情況:“怎麼樣?
班主任怎麼說?”“還好。”
“什麼叫還好。
我知道不是你偷的。”
範簡芷肯定的嘀咕著。
林時的心聽到同桌的話語震了一下,這時林時聽到班上有很多的小的聲音在說她。
“曉曉,是不是林時偷了你的香水。
我就知道她那樣的人,肯定不乾麼好事。”
“你不要亂說。
都是一班的同學。
也冇有證據證明是她偷的。”
這是李曉曉的聲音。
“我們都親眼目睹了。
不是她還有誰?”李曉曉伸出食指做出禁聲的姿勢,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哎,她給你賠錢了冇?我們再去買一瓶。”
謝可欣在李曉曉耳邊悄悄的說了一句。
李曉曉在草稿紙上用正楷端正的寫著“班長看向我們了,下課再說。
先寫你的試卷。”
謝可欣點點頭。
林時聽到這些話,隻是歎了口氣,腦子裡有個聲音不斷的說“隨便他們怎麼認為吧,反正跟他們解釋也冇有用的。
他們隻會相信他們眼睛所看到的,心裡所懷疑的。
就算他們知道了真相,也隻會:哦,不是她啊,那時錯怪她了而己。”
沉默是林時最大的反抗了。
數學卷子上的卷麵和林時的腦子一樣空白,她看著看著,思緒又飄向了遠方。
放香水的人會是誰呢?她為何要栽贓陷害林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