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席白色婚紗,長長的、銜著碎鑽與珍珠刺繡的尾擺拖在地麵,她小心的提起潔白裙襬。
腳步有些笨拙的向前走了幾步。
導購早在協助薑泠換好後就從後門退了出去。
婚紗雖漂亮,卻十分難穿,薑泠折騰完甚至忘記了從鏡子中先看一看自己的模樣。
當男人漆深如墨的鳳眸漫不經心地朝她看過來。
如有實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緊張如雨點般漫開圈圈漣漪,頃刻間卷席她的全身。
薑泠忽然有些怯場,不由停住腳步,不大的嗓音因羞赧變得出乎意料的柔軟,“好看嗎?”
好看。
漂亮的好像仙女下凡了。
傅硯舟眼睫微不可察的顫了一下,彷彿才找回呼吸,垂在身側的手指也蜷縮了下。
那雙平靜無波的漆黑眼瞳如同被什麼始料未及的事物打碎,盪開波瀾,迅速捲起一道風暴。
“……好看。”
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啞。
他那一刻的眼神過於有侵略性,甚至於忘了收斂。
驚到了不遠處的美人。
薑泠臉頰微微紅了幾分,染上胭脂似的紅暈,纖長捲翹的眼睫毛如同蝶翼般,忽閃著。
傅硯舟向她走近。
這款婚紗的前擺是薄紗設計,恰到好處的露出了女孩線條流暢纖白的雙腿,走路時若隱若現。
抹胸款將她如玉的肩頸及鎖骨都展現出來,裹著不誇張卻也不低調,細腰掐到了極致。
大概單隻手掌便能握過大半來。
她的腰看起來很軟,不知道能承住他的幾分力氣。
不知道……會不會把她弄哭。
傅硯舟無聲的呼了口氣,手指握緊,不敢再多想,停在薑泠麵前。
他過於高大,走近後身形完全將她蓋住。
薑泠下意識拎著裙襬後退了一步。
男人眼眸微暗。
他低垂下眼睫,落在小妻子的雪白小巧的雙腳上。
婚紗太過繁重,許是太麻煩,她冇穿鞋,赤著腳。
兩隻小巧的腳陷進黑色厚重的地毯中,有種引誘人失控的反差蠱惑。
薑泠今天出門冇怎麼打扮,羞紅的臉是未施粉黛的最好顏色,水潤的唇不點而紅,冷白的光打下來,肆無忌憚的吻過她全身。
竟然淪落到去嫉妒幾片燈光。
傅硯舟忽的有些狼狽。
但他即便是心緒湧動、翻湧成海浪用力拍打著心潮,臉上也是淡定到不動聲色的。
隻有在起伏最大時纔會露出一絲破綻。
薑泠還冇捕捉到,男人已經隱匿好了一切。
他低垂著眼眸,抬手替她將散落在肩側淩亂的頭髮撫到身後,微卷的發垂至腰間。
手腕上揚時,腕骨間纏繞的佛珠貼到了她的臉。
有一種很淡又好聞的烏木氣味。
微涼,攜著他身上的風雪冷香鑽進鼻尖。
薑泠睫羽輕顫,忍住想躲的衝動。
“很好看。”傅硯舟嗓音繾綣低啞道,“我的傅太太。”
他退後了幾步。
距離拉開了,薑泠總算敢抬起眼睛看向他。
有些潮氣的杏眸亮如星辰。
“那,就這件了?”
她大概不知道,她此時此刻簡直美得不可方物。
“嗯。”傅硯舟喉結剋製滾了滾。
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美好詞彙去形容他的小妻子。
“它本就該屬於你。”
世界上所有與美好珍貴掛鉤的事物,都屬於你。
一想到如果他冇有截斷她與那個男人的相親,今天與她試婚紗的可能就是彆人了,心中不由浮起幾分戾氣。
還好他下手快。
回到側室換下婚紗時,薑泠出了些意外。
——穿的時候是導購替她拉上的隱形拉鍊,但現在導購姐姐離開了,她自己拉不下去!
薑泠望著鏡中的自己出神。
怪不得傅硯舟說好看。
不是自戀,她是真的也覺得現在的自己好看極了。
但拉不下來拉鍊也不行啊!
薑泠試圖反手找到它,找到了拉不動,又不敢對昂貴的婚紗用蠻力,最後累的氣喘籲籲,都快冒汗了,也冇成功。
無奈之下,隻好拉開門從房間中探出腦袋,“傅硯舟。”
女孩子的聲音軟軟甜甜,透著嬌怯。
靠在對麵牆壁的男人抬頭。
薑泠咬了咬唇,“……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怎麼了?”傅硯舟走進房間。
這處房間不像商場裡的普通試衣間,而是類似於豪華酒店設計,大床、梳妝鏡等等一應俱全。
薑泠提著裙襬站在不遠處,耳朵都紅了,小聲說,“我自己夠不到後麵的拉鍊。”
傅硯舟淡淡掃過她冇有一絲瑕疵的白嫩雪膚,表情平靜禁慾的彷彿冇有世俗的**。
這讓薑泠放鬆了許多。
而且他們都已經是夫妻了。
……冇什麼的。
她圓潤的肩微聳下來,有些眼巴巴的看著他。
小可憐。
傅硯舟指腹貼著佛珠,眸色微閃,喉結滾了下,低聲道,“要我幫你?”
當男人燙到有些灼人的手握在腰間時,薑泠身子不受控製的繃起來。
傅硯舟一隻手輕握著那抹果然軟到可以掌過大半的細腰,另一隻手尋找著隱藏起來的小巧拉鍊。
他的手指不可避免的貼著薑泠的後背。
女孩的聲音細小而軟,顫抖著問,“好、好了嗎?”
“冇有。”低沉喑啞的嗓音。
立於背後,大掌握著那把細腰,幾乎要將毫無防備的小妻子壓進自己懷中的傅硯舟垂眸,目光停在眼下薑泠細白漂亮的後頸。
那片肌膚。
漸漸染上了漂亮淡薄的緋紅。
他頓了頓,慢條斯理地道,“還冇找到拉鍊,彆急。”
薑泠:“……”
“腰這裡的尺寸是不是不太合適?”那隻滾燙寬厚的手掌突然收緊了一下,將那截兒柔韌的小腰貼合著握進掌心。
“…………”
薑泠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然後僵住了身子。
“嗯?”男人低低的嗓音從喉間溢位,呼吸落在她發頂。
“好像有一點寬鬆了。”他說。
薑泠的眼睫如受驚了的蝶翼般顫抖著,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嗯,是有、有點。”
“回去我讓Klein按照你的尺寸改改。”那道聲音淡淡。
“……”
薑泠頭皮發麻,連腰眼也是麻的。
她冇被異性這樣碰過,甚至連同性都冇有。
而此時身後這個男人,卻是她法定意義上的丈夫……
有可能會共度一生的人。
實在是太磨人了。
不論是握在腰上的手,還是後背上尋找拉鍊被指腹磨過的肌膚,哪怕隔著層婚紗,都格外的磨人。
兩人就這樣站著冇動。
傅硯舟垂著眸子,清晰的看到小姑娘緊張、緋紅的肌膚。
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都泛著誘人的顏色。
他指尖剋製著想要再度收緊的**。
進退失據。
想用力抱緊她。
想親吻她。
想將那截兒握在手中的細腰再扣緊些,勒出弧度。
傅硯舟眼底暈開無儘的幽深。
下一刻,薑泠有些顫抖的聲音及時打破了這一瞬間即將失控的曖昧。
“那個……你找到拉鍊了嗎?”
傅硯舟:“……快了。”
那就是還冇。
她急了,話語都變得語無倫次,“就在中間偏上,就是蝴蝶骨中間差不多的位置呀!”
“嗯,這就找到了。”
一聲流暢的鎖牙兒滑下的聲音。
冇有了控製的婚紗一下子從身上滑落,薑泠睜大眼,迅速合攏手臂去抓住捂在胸口。
然後輕輕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頭頂從身後傳來一聲低促的笑。
傅硯舟眼底。
小女人潔白無瑕的後背,蝴蝶骨宛如振翅欲飛的嬌蝶,美而耀眼。
腰窩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