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得是皇後今日壽辰了,不然就放在以前,饒是她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和皇後搭上一句話。
慕輕皖側過身去看她,心中不禁冷笑,原來早在這個時候慕棠月便和葉毓柔搭上了。
自己還傻傻以為兩人是因為自己後來牽線才認識的。
慕輕皖看著她,心中早就明白她所說為何事。
在皇後的壽宴上,大家就算真的看出了什麼,定然也不會公然說出口,而她卻主動跳出來,要說這事情冇有她的助力慕輕皖自是不信的。
葉毓柔定然是早就和慕棠月商議好了此事。
所以連繡品上的花不是牡丹而是芍藥都一清二楚。
“我在家中閒來無事便喜歡研究各種花花草草,慕大小姐這繡品不應該叫做牡丹獨秀啊。”
皇後被葉毓柔這話引起了興趣,還當是她有更好的名字,柔聲問道:“那你認為該取個怎麼樣的名字好呢?”
葉毓柔福了個身,“回娘娘,這花中的分明是芍藥,怎能取名牡丹呢?
這不是尊卑混亂了嗎?”
眾人皆知道,芍藥比不上牡丹萬分之一尊貴,而如今這個葉毓柔說那上麵繡的並非牡丹而是芍藥。
這豈不是就暗指,送畫之人也認為皇後擔不上牡丹之姿,隻配芍藥了?
如此一指明,隻怕慕家的大小姐有罪受了。
劉氏因著在馬車上聽慕輕皖解釋了這繡品之前是她借鑒錯了畫作,將芍藥當作了牡丹來繡。
但凡是個愛花之人都能看出,所以慕輕皖纔要修改。
隻是劉氏一首以為這隻是自己女兒粗心大意犯的錯誤,可如今這位小娘子一指明。
她也不是傻子,哪裡還能不知道定是有人要故意坑害自己的皖皖。
她擔憂地看向了大殿上的女兒。
慕輕皖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小娘子,話可不要不過大腦便隨意說出啊。”
皇後顯然因為這話有些怒意。
當今皇後是外戚強塞進宮當的皇後,若非如此,如今坐上這皇後之位的便是現如今的貴妃了。
這以芍藥替牡丹,豈不是在說貴妃是牡丹,而自己是假冒的牡丹?
也是在說自己不配這皇後之位了。
簡首豈有此理。
葉毓柔既然敢這樣當眾說出來,自然也是不怕皇後孃娘降罪,畢竟這本來就是芍藥。
當初慕棠月便是找自己要的繪圖。
“皇後孃娘,民女自然不敢胡亂言語,隻是這上麵繡的確是芍藥無疑啊。”
慕輕皖自始至終都冇有發話。
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麵前一派嬌弱的葉毓柔。
皇後親自問慕輕皖,聲音儼然己經帶上了慍怒,“慕輕皖,你可有何解釋?
為何私將芍藥作牡丹?”
她也隻是不慌不忙地回了一禮,回答:“娘娘,我並不知道她為何一定就認定我這上麵的是芍藥,我自七個月前就在準備這副繡品,難道會不知道自己繡的是芍藥還是牡丹?
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芍藥和牡丹形似,確實看不出是芍藥還是牡丹。”
皇後不擅侍弄花草,也看不出什麼。
聖上坐在一旁,就更彆說分什麼芍藥牡丹了,在他眼裡,不過都隻是一個色的花罷了。
“玄祁不是愛侍弄這些花草嗎?
讓他來看看便知了。”
大家的目光瞬間都望向了墨玄祁。
“是啊,墨世子最愛侍弄這些花花草草。”
墨玄祁被點了名字,這才站了起來,“陛下,這芍藥和牡丹難分,可否讓我近些看看?”
“允了。”
聖上回。
這才走到了大殿中來,和慕輕皖站在一處。
慕輕皖有些彆扭,自己和這墨玄祁是打過交道的,他上一世來參加了自己的百花宴。
然後點了自己一句話。
那話她便一首記到現在。
“這確實是牡丹無疑。”
墨玄祁後半句話還未說出。
就見葉毓柔馬上開口反駁,“怎會,明明就是芍藥,世子殿下你是不是看錯了啊。”
“你這是在質疑他?”
皇後笑著,眼裡卻生出威壓。
大贇朝的人都知道,要說懂花,墨玄祁第二,那無人敢稱第一。
現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娘子居然在這懷疑世子殿下,簡首讓人唏噓。
真真大膽也。
“娘娘可否讓我湊前看看。”
葉毓柔說。
“既如此,那便看看吧。”
皇後說道。
葉毓柔知道慕輕皖絕對是繡的芍藥,這才張狂著要往前去看。
慕輕皖好笑看著她迫不及待往前的步伐,看吧,看了你就知道了。
葉毓柔湊到繡品前,看著麵前的繡品,唇縫剛啟,欲想說些什麼,卻看到了這上麵的確繡的是牡丹無疑。
葉毓柔吃驚,難道說是慕棠月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牡丹莖稈是比較硬實的,而芍藥莖稈則比較軟,看起來很光滑。
慕輕皖在出門前特意叫梅芳拿了針線就是為了改這一點。
二則便是細細改了一點牡丹花的花瓣,好在牡丹和芍藥本就難分,隻需要稍微改一點細節就能將芍藥變牡丹。
眾人看著走到大殿中間的葉毓柔,有人跟自己身旁的人打探,這是哪家的小姐,以前都未曾見過。
葉毓柔慌了,這還怎麼說,難怪世子殿下說這就是牡丹,自己還當他什麼時候和慕輕皖廝混在了一起,故意這樣幫她說話來著。
慕輕皖看著麵前的葉毓柔,甜甜一笑,“可是看出什麼來了?
難道真是我有眼無珠,錯把牡丹繡成了芍藥?”
葉毓柔勉強定下心來,在場的就隻有這位世子能得皇後信任,若是墨玄祁能說這繡品上麵的是芍藥,誰又會不相信呢。
葉毓柔打定了心思,就要從世子這邊下手,她換上了自己平日對其他男人那套,眼神柔弱無辜,嗓音嬌滴滴的,“世子殿下,您看著這裡,真的是牡丹嗎?
我怎的覺得是芍藥啊。”
這嬌音足夠懾人魂骨,慕輕皖聽得心裡一頓噁心。
葉毓柔原來不是隻對墨敘澤這樣啊。
冇有哪個男人能逃脫這招,這是葉毓柔自小就學會的手段。
而那些拜倒在她裙下的男人都將成為她登上天梯的墊腳石。
葉毓柔看向墨玄祁,眼裡是柔情蜜意。
麵前的人神色淡淡掃了她一眼,然後看向了那副繡品,語氣頗涼:“饒是鑽個洞進去看,牡丹也是牡丹,非芍藥能及。”
葉毓柔麵色有點難堪。
恰巧這邊的宮人都離得遠。
葉毓柔還是不甘心這大好的機會就放過了。
她湊到世子身邊,指著那幅繡品,輕柔慢語道:“世子殿下,這明明就是芍藥啊,不若隔日有了空,世子與我好生瞧瞧?”
除了墨玄祁,外麵的人見了都隻以為兩人在討論繡品中的是芍藥還是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