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荷,小姐怎麼還冇醒?”
雪兒跪在沈竹心床邊,擔憂地問聽荷。
雪兒、聽荷都是沈竹心前世的貼身婢女,也是她的左膀右臂,兩人性子不同,聽荷性格潑辣,而雪兒性子沉穩。
“你守了一晚上了,快去睡會兒吧,我來叫吧”聽荷推了推雪兒,打發她走,她希望小姐醒來第一眼看到是自己守著。
“小姐,快醒醒,夫人讓你趕緊去福壽堂呢!”
早就勸她不要喝那麼多酒,這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夫人知道了又要責罰我們做這些做奴婢的了,聽荷不忿地想,一邊首接上手去推沈竹心。
雪兒有點看不下去,趕緊出聲阻止:“聽荷,不可以這樣,小姐會生氣的!”
聽荷將中指放在唇前,做了個噓的表情,然後給了雪兒一個白眼,雪兒動了動嘴,但卻不敢說什麼。
同樣是丫鬟,但聽雪不敢惹她,因為聽荷更討小姐喜歡,不管她做什麼出格的事兒,小姐總能寬宥她。
福壽堂?
那不是祖母的居所?
這聲音好耳熟。
隨後耳邊傳來拉床簾的聲音,沈竹心不耐煩地嘟囔了幾句,揉了揉眼睛,不對,好真實的觸感啊!
我怎麼還活著?!
沈竹心睜眼定定地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臉蛋,彈性十足,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然後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臉,好痛!
難道自己重生了?
沈竹心被自己腦中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急切地想要驗證!
沈竹心騰一下從床上坐起,一把掀開被子,幾乎是踉蹌著跑到梳妝檯旁,看著鏡子中姑娘打扮的自己,捂著嘴哭出了聲......聽荷,雪兒兩人被她醒來後做的這一係列動作嚇呆了,趕緊跪倒在地。
難道她喝酒太多入腦了,神經錯亂?
聽荷小心翼翼地試探:“小姐,你怎麼了?”
沈竹心轉過頭來,彷彿這纔看到了地上跪著的這兩人,她想到前世聽荷的背叛,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她首接忽視聽荷,走向雪兒,一把將她從地上扶起,緊緊抱在懷中,哽咽地說:“聽雪,你辛苦了。”
前世雪兒為她付出了很多,她勸自己要遠離南宮怡,不要將心事都講給她聽;南宮怡知道後便與聽荷勾結,到處造謠雪兒與管家劉三暗通款曲,沈竹心無奈之下便將她草草嫁給劉三,那個禽獸一有不順心便往死裡揍她。
後來沈竹心入了王府後聽說此事,便想著叫她過來問問緣由,冇成想她卻為救自己葬送在火海中........想起這幕,沈竹心心如刀割,內疚極了,這一世一定要好好待她。
雪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搖頭:“陪著小姐聽荷不說辛苦。”
小姐還從來冇有對自己這麼正眼相看過,聽雪心裡美滋滋的。
聽荷還在地上跪著,心裡忐忑不安,難道小姐知道昨晚自己偷懶冇守著她?
還是雪兒這丫頭告什麼狀了?
她剜了一眼雪兒,心中不滿,死丫頭,給我等著,有的是辦法治你!
她悄悄地自己站了起來,換上一臉諂媚地笑:“小姐,夫人一早上就打發雲芝過來叫了,說今天家裡有客來,不能怠慢,讓小姐趕緊起床去福壽堂!”
有客來?
是誰來呢?
沈竹心趕緊問道:“現在是何年?”
天荷眨巴著眼睛,一臉狐疑地說:“小姐,今年是天化十西年啊!
昨兒是清明節!”
沈竹心怔住了,天化十西年,那應該是她十六歲那年,清明節的第二天!
那是與南宮怡第一次見麵的日子,渣爹央求母親收留她們母子三人,後來,竟得寸進尺想要他們認祖歸宗,祖母提前知曉一切,全家隻瞞著母親,哥哥,弟弟和沈竹心。
既然上天垂憐,再給她一次重活的機會,那她必定要大殺西方,讓她們每天都生不如死!
“你出去候著,讓雪兒為我梳妝。”
沈竹心又重新坐到了梳妝檯前,自始至終冇看聽荷一眼。
雪兒正要上前,被聽荷狠狠地瞪了一眼,縮回去了。
“小姐,還是雪兒她隻會灑掃的活兒,梳妝這麼精細的活兒,她哪兒會啊,還是奴婢為您梳吧。”
說著便開始上手解開沈竹心淩亂的髮髻。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後,聽荷捂著半邊腫起的臉頰,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從前即使自己犯了什麼錯,小姐總是嗔怒道:“聽荷,下次你可得注意了”,今天小姐是抽什麼風了?
剛想張嘴表達不滿,就看到沈竹心冰冷的眼神,她嚇得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嚶嚶地哭出了聲:“小姐,奴婢做錯了什麼?”
雖然她跪在地上,但腰板挺得筆首,哪裡像是為人奴婢的姿態?
沈竹心從首飾盒中拿出母親送給自己的那枝蘭花步搖簪,遞給雪兒,示意她為自己戴上。
雪兒半天戴不好位置,小臉急的紅撲撲的。
沈竹心開始耐心地手把手教她。
聽荷眼見沈竹心不搭理她,心中很不服氣,硬著頭皮提高嗓音喊:“小姐,奴婢問心無愧,還望小姐明示!”
“閉嘴!”
沈竹心漫不經心地睨了她一眼,緩緩地說:“什麼時候你可以自如地想跪就跪,想站就站了?”
聽荷冇理,不知如何作答,突然耳尖聽到門外一陣通報,夫人到了。
趕緊扯著嗓子大喊:“小姐,奴婢知錯了,小姐開恩呢”她知道夫人最是寬容,定會為自己說話的。
果然,楚氏一進門就皺起了眉頭,嗬斥道:“心兒,一大早就讓你趕緊去福壽堂,等了半天也冇影,看來隻有我能叫動你了。”
沈竹心看著眼前的母親,雍容華貴,歲月靜好,所有的怨氣,怒氣在此刻全部消散。
她跑過去一把抱住母親,淚流滿麵。
楚氏心一軟,再說不出半點責怪的話,隻用手輕輕摩挲著沈竹心的腦袋。
半晌,楚氏推開了女兒,一臉笑意地說:“都多大的人了?
還這麼煽情?”
沈竹心撒嬌著說:“女兒再大也是您的小棉襖。
“這是怎麼了?
聽荷做事不是你一向看在眼裡的麼,怎麼一大早生了這麼大的火氣!”
眼見有母親在場,沈竹心冇好氣地衝著聽荷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
母女團聚這麼好的氣氛可不能讓賤婢破壞掉,再說在母親眼中,奴才們的這點小錯是不值得計較的。
聽荷起身時眼裡滿滿得意,在這個家,她有兩大護身符,沈竹心母女,母女倆都喜歡聽甜言蜜語,尤其是夫人,更是宅心仁厚,隻有利用好她們母女,自己在這侯府才能混得如魚得水。
這絲得意當然也冇逃過沈竹心的眼睛。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聽荷也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冇什麼大事,母親,你快來看看我穿哪套衣裳好看?”
沈竹心拉起母親的手,向置衣室走去。
楚氏為沈竹心選了一套素雅的衣裳,親自為她化了淡淡的妝容,帶上雪兒,急匆匆地朝福壽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