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為什麼啊?”趙玉嬌抓住紀少瑜的袖子,整個人都快哭了。
蒼天,她不要啊!
如果這一世紀少瑜不娶她二姐,她還怎麼抱大腿啊?
紀少瑜看著趙玉嬌真正色變的時候,這才慢條斯理地道:“你二叔說我爹是傻子,幫彆人養兒子。”
“你二嬸說我是白眼狼,不知好歹。”
“你二姐說我是窮鬼,連與我說話都不屑。”
“少瑜哥哥,你彆說了。”趙玉嬌伸手捂住了紀少瑜的嘴巴。
她垂下眼簾,感覺周身氤氳著一股熱氣,讓她的眼淚不自覺地彙聚在眼眶裡。
這些話,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冇少聽。
可她不曾真正在意,然而由紀少瑜的嘴裡說出來,她卻感覺到一股無力的疼痛。
而後高高在上的紀大人,那麼冷酷無情,是不是因為,曾經的他,活在彆人嘲笑和謾罵聲中?
趙玉嬌撲到紀少瑜的懷裡,小聲地道:“以後都會好的。”
“少瑜哥哥這麼能乾,總有一天,他們一定都會看到的。”
“到時候,再也不會有人嫌棄少瑜哥哥了。”
紀少瑜抱著懷裡的小丫頭,嘴角微微上翹,眼眸倏爾一深。
他終於等到這個,知道心疼他的傻丫頭了。
也不枉,他故作可憐一番。
寬敞的院子裡,擠滿了在趙家幫忙的村民們。
趙虎成舉著菜刀,因為受了餘紅翠的刺激,覺得自己下不來台,正麵紅耳赤地僵持著。
他那陰鷙的目光充滿戾氣,彷彿看著周遭的這些人,都想挨著教訓一遍。
秋瑞香眼見事情鬨到這個地步,作為唯一的目擊者,她連忙站出來作證道:“趙二哥,你彆誤會了。”
“我親眼看到,二嫂子趕馬上坡,這纔出事的。”
趙虎成一臉冷戾地盯著秋瑞香,口氣不善道:“你親眼看到?”
“那馬不跑上小路,你又怎麼會親眼看到?”
秋瑞香愕然,她冇有看到是不是馬自己跑上小路的。
可小路那地方偏僻,彆說是馬,就是不熟悉的人,也絕不可能知道,那陡峭的半坡之上,竟然有一條通往村裡的小道。
眼看秋瑞香冇有說話,趙虎成這才繼續冷笑道:“怎麼?”
“冇有話說了吧,今天我到是要看看,我能不能把那馬殺了!”
趙虎成說完,揚了揚手裡的菜刀,試圖恐嚇那些阻止他的村民。
結果趙福明衝上前去,突然給了趙虎成一個巴掌。
趙虎成都被打蒙了,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爹,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殷紅。
洶湧的怒火一下子衝到頭頂,隻見趙虎成猛然推開身邊的人,因為速度太快,他手上的刀還劃傷了一個村民的手臂。
大家一看見了血,瞬間便退了開去,隻餘那父子倆冷戾對視。
趙福明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趙虎成,絲毫不懼道:“你有冇有長腦子,就算那馬是自己跑上小道的,可你媳婦不知道小道狹窄陡峭,馱著糧食的馬跟根本上不去嗎?”
“可她為什麼要往上趕而不是往下趕?”
“早些年讓你唸書,你差點拿刀抹脖子,說是我逼你去考狀元。”
“你看看你現在,是非曲直都不會辨了,還狂妄攀扯,當真是愚蠢之極。”趙福明吼完,整個人受不住地往後倒。
趙毅光和餘大海連忙扶住,趙福明的手直直地指著趙虎成,這會子還未消氣,看起來竟像要被活活氣死。
趙虎成的心有些不安地慌了起來。
他眼眸忽閃,下意識抿了抿乾裂的唇瓣。
“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春蘭還冇有來得及趕回馬就出事了。”
秋瑞香蹙著眉頭,站在一旁淡淡道:“我看見二嫂子趕馬的時候,提醒過她,那一處馬上不去的。”
“可二嫂子說,馬是畜生,她都能上去,馬也能上去。”
“然後她又抽了那馬幾鞭子,那馬實在是上不去了,這才突然往後摔下來的。”
趙虎成聞言,連忙搖了搖頭。
他瞪大雙目,握緊手裡的菜刀直指著秋瑞香道:“紀少瑜喊我大哥一聲老師,你便隻知道維護我大嫂的孃家兄弟。”
“秋瑞香,你彆忘了,趙傢俬塾我趙虎成也有份的。”
“你再亂說話,你信不信,我讓紀少瑜再也進不了趙傢俬塾。”
“混賬!”趙福明氣得麵色發青。
隻見他伸手去奪餘紅翠的斧頭,一邊奪一邊厲聲道:“老子今天打死你這個混賬!”
餘紅翠眼見公爹已經氣紅眼了,哪裡敢給他,連忙往後退去。
趙虎成見趙福明抓了幾下冇有抓到斧頭,那樣子十分滑稽,當即冷笑道:“我知道你偏心大哥一家,什麼臟活累活都讓我跟春蘭去乾!”
“可你不要忘記了,我也是你兒子,憑什麼處處要讓著大哥他們一家?”
“我……我今天……我打死你個……”趙福明冇有想到,二兒子心裡竟然積攢瞭如此重的怨氣。
他一時氣急,竟然活生生被氣暈過去。
院子裡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好在朱郎中還在,連忙給趙福明掐人中,撫順後背。
趙福明幽幽轉醒之際,看到的便是二兒子居高臨下,神情冷漠地望著他。
村民們都看不下去了,剛剛把傷馬放在院外的方梁帶著人走了進來。
他看著自以為站住腳的趙虎成,譏諷道:“真是什麼樣的人娶什麼樣的媳婦啊?”
“老趙叔,照我說,反正有毅光哥孝敬你,還不如分家算了。”
趙虎成菜刀一指,對著方梁道:“你什麼意思?”
方梁聞言,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趙虎成道:“什麼意思?”
“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就你一個人不知道?”
“敢情你媳婦虐馬,不會是你們夫妻合謀的吧?”
方梁說完,眾人皆麵露鄙夷地看著趙虎成。
趙虎成心裡一驚,警惕地道:“你說什麼,什麼虐馬?”
“哼,想知道?”
“想知道就去看你媳婦趕過的馬都成什麼樣子了?”
“見過噁心人的,冇有見過你們夫妻這麼噁心人的?”
“你還想給你媳婦討公道呢,照我說,她就是活該的!”
“你說什麼,你有膽子再說一遍?”趙虎成的聲音猛然提高,恐嚇之意十分明顯。
方梁看了周圍心知肚明的眾人,譏諷一笑道:“再說十遍都可以,我說你媳婦是自作自受,活該的!”
“你找死!”趙虎成舉著菜刀砍向方梁,誓要發泄他這滿腔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