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是要趕奴才走,不若現在便殺了奴才。”他沉聲一字一句道。
納蘭昭月輕攏了下眉。
蘇燼此人雖然平時看著聽話,可一旦她說了什麼話,便反應極其激烈,且表現忠心的程度過於極端。
讓她不知留此人在身邊到底是好還是壞了。
昭月目光冰冷,唇角微掀,“蘇燼,莫要在本宮用威脅的字眼,你以為,本宮真不會殺你?這種話日後莫要再讓本宮聽到。否則……”
她的手指輕輕落在蘇燼的脖子上。
看似柔弱無骨的手卻執掌著至高無上的生殺之權。
一直低垂著眸子的蘇燼也緩緩抬起頭。
“本宮可就不想要你這顆腦袋了。”納蘭昭月涼涼出聲。
蘇燼眸光微閃了一下,喉結無意識的滾動了一下,皺著眉低聲說道:“是,殿下。奴才,再也不會了。”
納蘭昭月鬆開了手,目光淡冷的看著他,“若是不會說話,便去本宮書房找幾本書看看,多學學,好好改改你這臭毛病。”
蘇燼垂眸,沉沉道:“是。”
“殿下?”恰好此時采青回來了。
而一進來,便見殿下在訓蘇燼,所以她也不敢張聲,恭恭敬敬的走倒了昭月身邊。
“殿下,奴婢吃壞肚子了…… ”采青低聲委屈的說了句。
昭月衝著蘇燼道,“下去吧。”
蘇燼端起昭月洗漱用過之後的器具,恭敬退了下去。
“蘇燼是哪兒招惹殿下了嗎?”采青扶著昭月到梳妝檯前,好奇道。
在采青的印象中,殿下並不是一個喜歡苛責下人之人。
也很少生氣,除非是犯了大錯了。
所以她覺得殿下這幾次對蘇燼有些奇怪。
昭月淡淡道:“天天奴才奴才的,倒真把自己當個奴才了。怕是完全忘了,他身體裡也留著貴族皇室的血。”
采青不明,一邊為昭月梳頭, “這不是好事麼? 說明他對殿下忠心,把殿下當主子。”
“有的人,並非生來便是奴才,也並非願意當奴才。你又怎知,這不是他的權宜之計。” 昭月聲音緩緩道。
采青疑惑,“那殿下怎的還讓他去您書房?”
“去著吧,多看看書,不是壞事。”
“左右也試探不出什麼來,改日尋個機會將他打發了吧。”昭月輕揉了下眉心。
她屢次對蘇燼發難,但他都冇表現出一點不滿。
無論他是裝的還是當真如此,她也冇那個耐心試探下去了。
反正目前他也冇做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尋個機會將他送走吧。
到底是個皇子,如此留在自己身邊也不是個事。
昭月本身是想試探他是否有對自己不利的心思,畢竟自己手裡攥著的天澤的江山,所以她不得不防。
但既試探不出什麼,那便放了他離開也好。
如此,自己也不用擔心被背刺。
采青不懂殿下在想什麼,但她向來不會質疑殿下的決定。
“對了,按照以往慣例,北海國進貢的時間,也快到了吧。”昭月忽然想起。
采青點點頭,“是快到了,按照往年的慣例,應當是在四月初五,時間剛好在三國使臣來訪的一個月後。”
“那還有點時日。”她顰了顰眉,“到時候,便讓蘇燼隨著北海國的使者一起回去吧。”
雖然蘇燼是質子,但他已經在天澤待了十幾年, 即便是放他回去,群臣也不會有異議。
質子也不過是個誠意,十多年了,也該回去了。
蘇燼走出昭月房間,回到自己房間之後,纔將房門關上。
他背靠著房間門板,銀灰色的眸子看向自己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