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斂下眼瞼,解釋:“我隻是想讓女使將鬥篷還給九叔,並冇有其他意思,九叔在竹林,是不是等久了?”
說著,謝清晚便想起身,但因為跪坐著抄寫太久,腳麻了,起身時身子便晃了下。
裴景庭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但在同時,謝清晚的膝蓋不小心撞到了案幾。
隨著案幾的搖晃,桌上的油燈歪倒,火苗一下竄上宣紙,瞬間便著了起來!
謝清晚大驚,想也冇想的便直接伸手去滅火,“我的佛經……”
裴景庭眸光一緊,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幾乎是將她整個人都給提了起來。
“徒手滅火,你是不想要手了?”
一聲嗬斥中還帶著顯而易見的慍怒,劈頭蓋臉罵得謝清晚一愣楞的。
她還被裴景庭以不是那麼溫柔的手法,單手拎起來,雙腳都與地麵騰空了。
“我……我隻是一時心急。”
謝清晚伸腳,卻怎麼也夠不到地麵,隻能仰起巴掌大的鵝蛋小臉,可憐兮兮的看向裴景庭。
“九叔,你能先……先放我下來嗎?”
燭火影影綽綽中,裴景庭這才瞧見,她的右臉頰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痕,還泛紅,看起來是剛傷冇多久。
傷痕雖不深,但在她那張嬌俏殊豔的麵容上,顯得格外刺目。
裴景庭的眸色又冷了幾分,卻壓著眼中翻湧的波濤,手上動作卻是輕柔的將她放回到了地上。
“臉上,是怎麼回事?”
謝清晚摸了下右臉,“哦就是今日與二嬸嬸起爭執的時候,不小心被撓到了,小傷,過兩日便好全了。”
這小娘子,身處內宅之中,還能被明麵上的親屬給欺負得連臉都撓破了。
這也能從側麵說明,謝清晚不得自己丈夫的寵愛,否則吳氏一個二房庶出的長輩,哪兒能有本事欺負到她一個嫡出大娘子的頭上?
“楚河,取一盒冰肌膏來。”
楚河領命,立即折身去起雲台取藥膏。
裴景庭見謝清晚還要去收拾案幾上的殘局,便直接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一邊。
“已經燒了大半,救不回了。”
謝清晚剛想要說什麼,便又聽裴景庭開口:“楚海。”
話音剛落,楚海便出現在佛堂內,“爺。”
裴景庭指了指案幾上燒燬了一半的宣紙,“拿過去,照著紙上的字跡,謄抄佛經第一卷。”
楚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謝清晚一眼,但對於自家主子的命令不敢違抗,立即拿起了宣紙,縱身一躍便出去辦事了。
正好這個時候,楚河也從起雲台拿了冰肌膏回來了。
“坐下。”
蒹葭和白露已經被派出去守在門外了,謝清晚想伸手,“九叔,我自己來便好了……”
“此處並無銅鏡,你要如何自己塗?”
謝清晚一怔,便也不再逞強,乖乖坐了下來,半仰起鵝蛋小臉。
裴景庭彎下腰,單膝跪下,這個姿勢讓謝清晚一驚,她便想起來,“九叔,我還是站起來吧……”
讓未來帝王在她的麵前單膝跪下,這麼大的禮,她可不敢受!
“坐著,彆動。”
裴景庭本人卻並不在意這些,打開盒蓋,以指腹颳了些許膏藥,抬手在往謝清晚麵上塗之時,補了一句:“若是疼,便忍著。”
說完後,他又覺得這話對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似乎不太合適。
便又改口:“若實在疼,也可直說,我儘量輕些。”
謝清晚反而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裴景庭動作一頓,“笑什麼?”
“從前我與九叔接觸不多,隻覺得九叔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甚是神秘,恐怕也不好接觸,但實則,都是我想錯了,九叔分明便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