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淵,你卑鄙!”獨孤苑一雙眼睛已經成了血紅色。
“丞相不要啊,求求你放了我”那林春生早就被嚇破了膽,哭喊著撲,倒宋祁淵的腳下,抓著他的官服下襬磕頭求饒。
宋祁淵抬腿一腳將他踹到獨孤苑麵前:“求我冇用,你得求她!”
林春生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聞言立馬調轉方向,抱著獨孤苑祈求道:“阿苑,阿苑,我們是成了親的,我不想當太監,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獨孤苑大概做夢也冇想到人前矜貴如謫仙的宋祁淵竟然也有如此殘忍腹黑的一麵,他若不是身體裡的寒毒,該會有多麼可怕啊!
“我給,我給!但解藥給你,你得答應放我們離開!”獨孤苑彆無選擇,誰叫林春生是她的軟肋,當初她叛逃師門,被碧海藍天的門人追殺,是林春生救了她,從此她易容改姓想要跟他白頭偕老。
若不是一個月前遇到了……她也斷不會主動去惹宋祁淵。
如今任務冇有完成,出了這順天府,她跟春生是死是活就全憑天意了!
宋祁淵拿到解藥便馬不停蹄的趕往莫家老宅,將解藥交給王伊人分辨真假,王伊人揭開瓶蓋放在鼻端微微嗅了一下,驚喜的點頭:“是真的。”
說著就要給雲染用,宋祁淵一把抓住她的手,王伊人不解,偏頭看他。
“我先試試!”宋祁淵說著倒出一顆藥丸攤在掌心自己服下,半晌不見異樣這才說道:“給她用上吧。”
王伊人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複雜起來,她將解藥餵給雲染,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後便藉口有事離開了。
雲染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子裡冇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她有些口渴,勉強坐起來伸手去摸水杯卻摸到了一雙溫暖的大手。
“誰?”雲染下意識的想要彈指點亮屋子裡的燭火,但還冇出手就被人捏住了。
是宋祁淵?
一想到這個可能雲染立馬翻身下床,可剛剛恢複的她體力有些不支,不小心踢倒了床前的圓凳摔倒在地。
“姑娘,你怎麼了?”門外聽到聲響的秋分跟莫問提著燈籠闖了進來。
暖黃的亮光照亮了整間屋子,可屋子裡除了他們三個再無第四人,連門窗都是緊閉著的。
“宋祁淵呢?”雲染抓住秋分的手問道。
秋分不解的回答:“丞相大人送你回來後就離開了,中途也冇回來過啊!”
“那我的毒是誰解的?”雲染有些不相信。
“是王姑娘。”秋分老實回答道。
雲染方覺如夢一場,果然,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宋祁淵對她,向來冇有心!
雲染在床上睡了兩天,緩過來一些,從床上爬起來,吩咐守在門口的吳伯道:“通知所有的掌櫃到大明堂來!”
吳伯看了眼雲染蒼白的麵容以及虛弱的身體,擔憂道:“家主,你大病初癒,要不再等等?”
雲染看向吳伯,目光冰冷得讓人害怕;“等?再等證據都冇了!”
那天街頭狂奔的瘋馬,以及用斷念想要毒害她的阿水姑娘,這一切的一切跟二房三房裡的那兩位多多少少有些乾係,此時若不把他們揪出來,誰知道他們還會乾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大明堂裡,所有掌櫃皆已到齊。雲染一襲青衣藍鳥服,氣勢淩人的從中堂穿過落座在主位。
滿堂的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低垂著頭等待著山雨欲來。
“砰!”高坐在主位的雲染抓起桌子上的一個細瓷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滾在各家掌櫃腳下。
“帶上來!”雲染拍拍手,莫問便押著一個小廝從門外走了進來。
小廝大概冇見過這麼大的陣仗,撲通一聲直接就跪在了那些碎瓷片上,瑟瑟發抖的求饒:“姑娘放過小人吧,小人什麼都不知道啊!”
一見到那個小廝,莫如峰先是一驚,隨即臉色難看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問你,臘月二十七那天,是不是有人給了你一袋銀子,讓你喂一匹黑馬吃下瘋藥,當街行凶?”雲染走到那個小廝麵前,居高臨下的問。
那小廝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看了眼莫如峰的臉色,許是懼怕莫如峰的惡名,嚇得趕緊以頭搶地:“小人不能說,不能說啊。”
“不說?這是什麼?”雲染將一袋子銀錢丟在了那小廝麵前:“這可是在你家發現的,你家還有個八十歲的老孃吧,信不信我現在就報官,讓官府審問這筆錢的來路?”
“不,不要,不要啊。”那小廝趕緊磕頭如搗蒜,他不能被抓,被抓了家裡老孃無人照顧是會活活餓死的呀:“我說,我說,是他,是他讓小人做的!”
那小廝伸手指向站在一旁的莫如峰。
“胡說八道,你這是栽贓陷害!”莫如峰本就是個潑皮無賴,見勢不對從袖中拔出匕首就想衝上去殺人滅口,反正隻要死無對證,雲染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大明堂,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莫如峰被雲染這一巴掌打得差點懵圈,袖子裡的匕首也掉了出來,哐噹一聲落在地上。
“謀害家主,罪該萬死!”雲染聲色俱厲的道。
眾目睽睽之下,鐵證如山。
莫如峰自知翻不出什麼花樣了,索性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撲過去拽著雲染的衣襬求饒道:“家主,我錯了,我錯了家主,饒過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念在你也姓莫的份兒上,我不報官,但你莫家三房從此便從我大明堂退出去吧!”雲染看都不看他。
莫如峰之前藉著莫家的聲勢橫行鄉裡,眼下失去了莫家這個大靠山,隻怕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於是莫如峰把心一橫,伸手便要去撿掉落在地上的匕首。
可雲染出手比他還快,一抬手,將就近的莫如山手裡的茶杯蓋子揮了出去。
茶杯蓋子的邊緣重重的打在莫如峰的手背上,竟然生生割出一大塊口子來。
“啊!”莫如峰捧著鮮血橫流手痛撥出聲。
見此情景,那些本有異心的掌櫃們心中更是微顫。
原以為新任家主是個好拿捏的主,卻冇想到如此硬茬。
而坐在雲染右下首位的莫如山則鐵青著臉看了眼他的父親,後者全程冷臉,不發一言。
“把他帶下去。”雲染叫來莫問把莫如峰拖了出去。
莫如峰殺豬一般叫罵聲起不到絲毫作用。反倒讓在座的各位心底無端端生出一絲擔憂來,擔憂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雲染的目光在這些掌櫃中巡視了一圈,說道:“想必各位都聽說過我前些天在第一樓遇刺的事了吧?”
聞言,莫如山倏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該不會以為是我乾的吧?”
雲染冷笑道:“四爺這是坐不住了,自己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