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十分有理:“況且京中流言紛紛,傳得極為難聽,如今我在京中貴人們麵前露了臉,熟絡熟絡,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麼?”
葉桓聽了她一番言論,出口駁斥道:“你一個妾室,露什麼臉?你見哪家妾能在家中做宴時出來與客人熟絡的?”
柳冰清見葉桓也一齊數落她,委屈道:“將軍,我與尋常妾室怎能相提並論?如今我已是貴妾,大小也是個主子,我腹中還懷著你葉家長子呢!況且我為了幫襯夫人也是煞費苦心,將軍怎能這樣說我?”
葉桓也顧及她懷有身孕,語氣登時軟了三分,“那你也不能在這般正式大宴上唱曲啊,那都是伶人歌妓的行當。況且你懷有身孕之事本就不甚光彩,你……”
“可是將軍你也聽過我唱的山歌小調,你明明還誇過我聲音悅耳,曲調動聽。”
“我…是說過,可今日這場合……”葉桓一拂袖,柳冰清終究還是不諳事理,與她說不清楚。
柳冰清不依不饒:“我和我腹中孩兒如何就不光彩了?莫非要等到孩兒出生辦酒時,再行告知我的身份嗎?”
薑湄淡淡開口道:“姨娘多慮了,怕是待到這孩子出生,我們葉府辦酒也未必會有人賞光了。”
薑湄無意再聽他二人糾纏,隻說了句“府中還有諸多事宜有待善後,妾身先行告退了。”
葉桓追了出去,開口喚道:“湄兒,今日之事……”
薑湄打斷他:“將軍,怕是鋪子的營收也會因著今日柳姨孃的作為受些影響。”
“湄兒無能,府上下人因著你對柳氏的愛重已不再儘然聽從我的管束,將軍偏愛柳氏也要有個度,莫要縱得她再惹出大禍。”
“湄兒言儘於此。”說罷便轉身離開。
葉桓望著薑湄遠去的倩影,覺著兩人之間已是漸行漸遠了。
那日之後,朝野中對將軍府的傳言愈演愈烈,就連越帝與瑜妃也問了葉桓家宅之事何以鬨得這般難堪,葉桓自是難以啟齒,有口難辨。
瑜妃聽聞葉桓有這麼一個愛妾,才納進府就抬了貴妾,還懷了孩子,便以為葉桓是不喜薑湄。
為了拉攏葉桓,瑜妃賞了柳氏一些首飾金銀,以著賞她為葉氏綿延後嗣的名頭送去了葉府。
得了宮裡娘孃的賞,柳冰清在葉府裡更是揚眉吐氣,凡是薑湄在府裡立的規矩,她便都要反其道而行之,好像如此便能顯示出她在府裡的地位日漸提升。
梁國近日裡似是又有了新動向,葉桓日日都要進宮商議應對之策,常是早出晚歸,也無暇再顧及柳氏與薑湄之間的暗潮湧動。
葉府名下的生意一落千丈,此前供不應求的玉妝露也積壓了幾箱,薑湄巡視鋪子時掌櫃吞吞吐吐,在薑湄的追問下才說出實情。
那日門前有兩個婦人結伴而過,其中一個想進店逛逛,卻被另一個拉住:“快彆進這家鋪子了,聽說這鋪子主家裡竟是些醃臢事,妾不如妻,倒行逆施,那小妾行為荒誕,一副勾欄做派,勾得他家主君嫡庶不分,以庶為長……”
薑湄聽了掌櫃的敘述,心知自己苦心經營數載的買賣怕是做不成了。
隻是這鋪子還能賣掉,田莊上那麼多口人又當如何呢。
薑湄回府後,叫來了瑞秧:“把我的嫁妝攏一攏,能賣的都賣掉,去錢莊換成銀票,拿回去給我母親,讓她以瑾兒的名字盤幾間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