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平穩了呼吸,輕輕搖頭,婉拒了她的攙扶:“不礙事的,嫂嫂。”
他抬頭看向宋香菱,語氣淡淡:“宋姑娘,你有什麼疑惑,可以問我。”
宋香菱穩住心神,咬了咬唇:“容二郎,我與堂姐離開的時候我表姐分明還在屋裡,為何一轉眼便躺在這兒,額頭還受了傷?”
她語氣柔柔弱弱,卻不難聽出質問。
眾人的目光不由落到容玠身上。
容玠神色不變,依舊是那副好脾氣的模樣:“江姑娘醒來見你不在,便說要出去找你,我自然不可能攔她。”
“不可能!”宋香菱毫不猶豫地反駁,察覺到大家的眼神有些詫異,神色僵了僵,“我表姐第一次來這裡,人生地不熟,如何敢一個人亂走?”
目的尚未達到,江桃絕對不可能主動提出要走,所以問題出在容玠這兒。
他做了什麼?
聯想起江桃額頭上的傷,宋香菱竟有些不寒而栗。
可容玠不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麼?
容玠目光平靜瞧著她:“宋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以等薑姑娘醒來問問她。”
宋香菱仍有些不甘:“那她額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又怎麼會遇到楊欽?”
容玠以手抵唇低咳一聲,眼神好似憐憫江桃的遭遇,慢悠悠看了眼眸光陰毒的楊欽:“那就要問他了。”
裡正自然相信容玠的說辭,嚴厲的目光看向楊欽:“楊家小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好好的姑娘,今天白日遭遇了這檔子事,傳了出去他們村的名聲也不好聽!
虧他還覺得楊欽洗心革麵!
楊欽嘲諷地扯了扯唇,事到如今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半個時辰前,他正打算去找裡正,一想到容玠即將身敗名裂,他就抑製不住的暢快!
可就在這時,他後頸一痛,被人打暈了!
楊欽甚至連打暈自己的那個人長什麼樣都冇看見!
等到再次醒來,迎接他的就是裡正憤怒的眼神和其他人指指點點的目光,低頭一看,江桃正躺在他懷裡。
楊欽想了又想都不明白,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為什麼遭遇這一切的明明是容玠卻變成了他?
“你的意思是有人從後打暈了你,把你擄到這兒來故意栽贓陷害?”裡正聽了楊欽的話,眉頭緊皺,儼然不信。
他冷笑一聲:“莫說青天白日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在場的就這小娘子一人,難不成她甘願自毀名節也要陷害你?”
在他看來,楊欽這無非是狡辯的說辭,漏洞百出,更莫說他之前還有前科,實在不可信。
楊欽麵色陰沉:“我說的都是實話。”他陰毒的視線落到容玠身上,“指不定這就是他設的局……”
容玠麵無波瀾,弱不禁風地咳了兩聲,宋窈便冷笑出聲:
“笑話!我家二郎這細胳膊細腿兒,提隻雞都費力,更彆說扛你一個大活人!再說,你多大的臉值得他費儘心思設計?”
聽到“細胳膊細腿”時,容玠麪皮隱隱一抽,意味難明瞥了她一眼。
宋窈絲毫未覺,劈頭蓋臉一頓輸出,眾人打量著容玠那病殃殃的樣子,心裡的天平也逐漸傾斜。
就容玠這副模樣,哪乾得出來這種事?
這楊欽真是好不要臉,為了洗清嫌疑誰都胡亂攀咬!
鄙夷的目光落在身上,楊欽的眼神愈發陰沉。就在這時,江桃悠悠轉醒,她瞧見這麼多人圍著她,嚇得驚呼一聲,臉色慘白。
得虧王翠花剛纔看不過去給她攏了攏衣服,不然這可憐的小娘子還不得嚇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