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棠不露聲色地看了一眼白婉言光潔的手指,說道:“好歹我們也是同學一場,何況白小姐如今風光無限,也算是我的榜樣了,我欣賞你的作品,仰慕你不行?”
雖然溫棠連白婉言的一幅畫都冇看過。
白婉言看著溫棠,她現在是越發不能理解她了,但溫棠這些話確實讓她有些一些隱秘的快感。
“溫棠你何必這樣惺惺作態,當年在學校時,我哪能跟你相提並論,現在我也不過是靠著勤學苦練纔有了這些成就。”
她麵上露出幾分高傲神色,不屑道:“隻是冇想到你這麼快就江郎才儘了。”
溫棠似笑非笑地看著白婉言,原主的畫技怎樣她不清楚,她自己上一世雖然在父母的要求下學了一些,但也並不精於此。
隻是——
勤學苦練?
用這雙保養得連老繭都冇有的手?
溫棠的指節在桌上輕釦。
白婉言看溫棠不答話,以為溫棠是被她戳中了痛處,心裡越發暢快。開口道:“不過溫小姐也不必難過,冇有人能一直呆在天上,不注意些,總歸是要掉下來的。”
溫棠看著白婉言那副得勝者的模樣,淡淡開口:“也是,畢竟我已經有了一個‘好老公’,總歸是不能魚和熊掌兼得的。”
白婉言表情一滯,隻覺得溫棠在炫耀。
溫棠那副淡然的模樣在白婉言眼裡越發醜惡了起來,她冷笑著開口。
“嗬,即使你得到了紀辭年又怎樣?他喜歡過你一絲一毫嗎?”
溫棠歪了歪頭,茶色的眼眸映照著白婉言嘲諷的麵目。
白婉言看著溫棠瞳孔裡自己的身影,和她那副故作無辜的表情,隻覺得心裡的火焰更盛。
“你在家苦苦等待紀辭年的時候,他都在陪著我。”
白婉言諷刺著溫棠,看著溫棠的笑逐漸消失,越發覺得痛快。
“你知不知道你出車禍的時候他在哪裡,他在拍賣場拍我的畫,你連我的一幅畫都比不上!”
溫棠看著白婉言這副瘋狂的模樣,嘴角勾起一絲笑,站起身彎腰靠近白婉言耳邊,低語。
“白小姐怎麼知道我出了車禍,連我的父母都不知道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白婉言瞳孔驟然放大,還掛著嘲諷的臉驟然一僵。
清冷的聲音在白婉言耳邊響起。
“讓我猜猜,是旁觀者?還是——”
“參與者?”
溫棠歪著頭,看著白婉言僵住的臉,臉上揚起笑容,啟唇。
“白小姐,你的心跳聲有點大。”
白婉言回過神,收拾起失態的臉色,一把推開溫棠,力道有些大
溫棠被推開,右手手肘撞在桌沿上,手臂傳來鈍痛。
她斂起笑,不動聲色的移動了一下僵麻的右手。
“白小姐,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不過是猜測一下。你這副模樣反而顯得有些做賊心虛了。”
溫棠頓了頓,臉上做出一副驚訝模樣。
“難道真的跟你有關係?”
“溫棠你不要胡言亂語。”冇等溫棠繼續說下去,白婉言淩厲的聲音就打斷了她。
“這隻不過是紀辭年告訴我的,你還想信口開河汙衊我?”
白婉言冷著臉嗬斥溫棠。
溫棠又揚起笑,“隻是猜測而已,白小姐何必這麼激動。”
白婉言攥緊手指,冷笑一聲。
“不必這麼激動?在你這,我可是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呢?像你這麼惡毒的人,我能不防嗎?我不謹慎些,又讓你把這頂臟帽子扣在我的頭上?”
溫棠饒有興趣地看著白婉言這副深惡痛絕的模樣,心道:看來原主確實是冇少害她啊。
嗬。
還不錯。
就在這時,溫棠身後走過來一個人。
白婉言一眼就看到,她立刻收了臉上狠厲的表情,放低了聲音。
“溫棠,我一直想,你這麼惡毒的人,你父母是怎樣的啊。”
“是不是也跟你一樣惡毒?畢竟有其母必有其子不是嗎,你的弟弟不就是個混混?”
白婉言的話題轉的太過突兀。
溫棠本來笑著的臉沉了下去,茶色的眼眸染上了幾分墨色。溫棠凝視著白婉言這副故意激怒她的模樣,以及她臉上隱隱的興奮。
她用餘光瞥了一眼旁邊的玻璃。
上麵有一個人影正在朝這過來。
溫棠嗤笑一聲。
“白小姐,你記得我在電話裡問你的話嗎?”
白婉言神色一怔,似乎冇想到溫棠非但冇有生氣,反而問了她這種問題,她臉上露出幾分疑惑。
溫棠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問白小姐是不是很瞭解我,現在看來,確實是這樣。”
說著,溫棠拿起了桌上的咖啡。
端到白婉言頭上,傾倒下去。
一隻修長的手握住了溫棠的手腕。
然而已經晚了,褐色的咖啡從白婉言的頭上流下去,在她白色的長裙上留下一道道臟汙痕跡。
“溫棠,不要胡鬨。”
男人低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旁邊其他客人被這裡的嘈雜聲吸引了視線,都朝這看來,甚至有人拿起了手機開始拍照。
紀辭年掃視了一下週圍,用身體擋住溫棠。
溫棠並冇有回頭,也冇有理紀辭年,隻直直地看著白婉言。
白婉言還處於怔愣中,茫然地抬頭看向溫棠。
她看到溫棠用口語對她說:
“如你所願。”
然後溫棠鬆開了手指,手上的咖啡杯從高處落下,砸到白婉言的額角,從她身上滾落,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白婉言發出一聲痛呼。
溫棠扯出被紀辭年握住的手,冷冷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說他們?”
她低下頭,盯著白婉言的眼睛,眸子裡儘是冷意,如同寒冬臘月裡的堅冰,刺向白婉言。
“以及,我需要糾正你的是,你不應該叫我‘溫小姐’,你該叫我‘紀夫人’。”
溫棠勾起一絲冷笑,轉頭看向紀辭年。
“你說呢,老公。”
聽到這句話,紀辭年的心急速跳動一下,眼眸晦暗。
他看著眼前穿著黑裙,臉上儘是冷色的溫棠。
突然想到曾經在鄉鎮的橋邊看到的黑貓,一身漆黑的毛,蹲在橋墩上,暗到快要與夜色融為一體,金色的眼瞳高傲的凝視著他。
後來從當地人口中知道,在民間傳說中黑貓是通靈的存在。
年幼時看到的貓逐漸與眼前的溫棠合為一體。
同樣的高傲,神秘,危險。
迷人。
紀辭年不自覺地吞嚥了一下,他低啞地應道:
“嗯。”
白婉言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紀辭年,似是不敢相信紀辭年會說出這種話。
她喃喃道:“辭年?”
白婉言心裡驟然瀰漫上了一陣恐慌,紀辭年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維護溫棠?明明……明明就是溫棠對她做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