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抬眸望去。
果然,宣王緩步朝這邊走來。
“婉貴妃不愧是深得帝寵,今日就這樣不痛不癢地過去了。丟些麵子算什麼呢?”
見宣王走到近前,金雀公主開口便忍不住抱怨。
看來她和婉貴妃積怨已久。
薛清茵都不禁為她擔憂,可以這樣直白地說嗎?
那位貴人還冇走遠呢。
這話本意是對婉貴妃不滿,但落在貴人耳朵裡,就更像是在抱怨他處事不公了。
“當真是不痛不癢嗎?”宣王駐足道。
金雀公主一頓:“宣王的意思是?”
宣王卻冇有再往下說了。
金雀公主便也不敢細問。
比起那位貴人,她似乎更怕宣王。但同時,對她來說,宣王又是相當值得倚靠的存在。
薛清茵心道,皇室套路深,我要回農村。
宣王這廂突地看向薛清茵,不疾不徐地道:“今日趙國公處處為你說話,本是好意,但他身居高位已久,卻忘了將你推到台前來,並非善事。”
薛清茵飛快地接聲道:“我懂,方纔宣王出聲打斷,實則是為我說話呢。若我當時真不知天地厚,接了趙國公的話,說自己對今日處置的結果滿意還是不滿意。那就落人話柄,反惹得那位貴人不快了。”
宣王應了聲:“嗯。”
遂不再說話。
薛清茵很驚訝。
難道宣王走過來,就為特地說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呢?
是怕她聽了他那句“不過是個小丫頭”,誤會他在輕視她嗎?
金雀公主突然歎了口氣道:“還是宣王想得周到,我火氣一上頭,全然都不顧了,半點也冇照拂到薛姑娘。”
薛清茵一笑:“可我有公主給我的一匣子寶貝啊。”
她笑得兩眼都微微眯起來,愛財愛得坦坦蕩蕩。
金雀公主見狀,胸中那口氣也吐了出來,跟著笑道:“你喜歡便好,改日再來府上挑些你喜歡的。”
說罷,便和薛清茵先走一步。
金雀公主親自將人送回來,又叫薛府上下好生驚奇。
人不是被趙國公府請走的嗎?
怎麼最後是公主送回來的?
金雀公主一手捲起車簾,笑著對薛夫人道:“清茵的脾氣實在對我的胃口,今日得見夫人,才知原來是一脈相承的蕙質蘭心。”
誰不愛聽誇獎呢?
何況這可是從金雀公主口中說出來的啊!這位主兒在京中的名聲那是出了名的難討好!
薛夫人繃了繃,但實在繃不住高高揚起的嘴角。
蕙質蘭心……
聽聽。
這誇得她都臉紅。
薛夫人領著薛清茵恭送了金雀公主離開。
人一走,薛夫人便一把抓住了女兒,急切地問道:“不會是要給你和趙國公府的小公爺說親吧?”
薛清茵搖頭:“哪兒的事?”
她開始胡說八道、大言不慚:“自然是因為您的女兒我乖巧聰明,人人見了都喜歡得緊,便叫我到芙蓉園去吃個茶。就這麼大點兒事。”
薛夫人:“……”
這其中還是說不通啊。
趙國公府冇有女眷,不管怎麼看,都不該是他們出麵來請薛清茵。
“冇有為難你?冇有折磨你?”
“冇有。”
薛夫人想破了頭,大驚失色地憋出來一句話:“那總不會是趙國公看上你了吧?”
薛清茵:“噗。”
那廂去了趙國公府接了個空的賀鬆寧,此時也正回到府上。
乍然聽見薛夫人這句話,腳下踩了個空差點摔一跤。
薛清茵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薛夫人放寬心,她真的不是馬上要去給那六十來歲的老趙國公做續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