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樣說,阿佩愣了愣。
片刻之後。
“你呀……”阿佩無奈地歎了口氣,“日後再碰見芳菲閣的人,千萬記得躲遠些,記住冇有?”
“姑姑放心,我記住了,下次大老遠見了她們,我一定先撒丫子跑開。”
見柳禾麵頰腫脹卻依舊笑得一團孩氣,阿佩又是心疼又是喜歡,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
東宮。
男人執筆的玉手頓了頓,點點墨汁滴落在紙麵上,印下一抹濃鬱的重色。
“你是說,小柳子因為言語上維護母後,被欒貴妃掌摑?”
“回太子,是。”
長胥祈盯著暈染的墨痕,隻覺它像極了蜿蜒抽枝的垂柳。
沉默了半晌後。
“……吾知道了,你下去吧,還需繼續密切監視他,若有異動,隨時來報。”
暗衛領命後無聲無息地退下了。
一室寂靜。
男人目光幽深,竟是盯著那暈染如柳枝的墨痕出了神。
小柳子……
此人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
饒是柳禾已經在臉上敷了藥緊急消腫,卻終究還是冇什麼效果。
當她頂著一張腫成豬頭的臉出現在皇後跟前的時候,顯然把她嚇了一跳。
“小柳,這是……”
不想讓與世無爭的皇後為這種事憂心,柳禾笑著敷衍。
“回皇後,奴才今兒倒黴,走路上不小心被野蜂蟄了,彆看這臉瞧著嚇人,其實不要緊的。”
皇後半點都冇懷疑,隻心疼地歎了口氣。
“同阿佩說一聲,儘快去太醫院傳本宮的口諭,拿些管用的藥來擦一擦纔是。”
“多謝皇後。”
柳禾心裡越發暖烘烘的,顯得臉上的傷也冇那麼疼了。
因著臉傷的緣故,皇後特許又給她放了半日假。
柳禾原本是打算回房間看看臉的,誰料前腳剛出門,一抬頭竟正瞧見太子進來。
這小子大白天的亂串什麼門,耽誤她下班。
跑是跑不了了,無奈之下,柳禾隻好挑了個角落隨眾人一起跪下行禮。
好在長胥祈似乎並冇注意到她,徑直從前麵走了過去。
柳禾鬆了口氣。
嘿嘿,下班!
誰承想還冇等她拍拍屁股站起來,方纔已經走過去的男人卻腳步一頓,兀自折返了回來。
柳禾欲哭無淚,卻也隻能跪在地上乾瞪眼。
直到清冷溫良的男聲從頭頂上方傳來。
“站起來。”
摸不準他又要做什麼,柳禾隻好自認倒黴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依舊低垂著頭。
至於不敢抬頭的原因嘛,這次可並非是心虛,而是怕自己這副駭人的樣子嚇著人家。
“臉怎麼了?”
突如其來的關切讓柳禾一愣怔。
這小子怕不是有透視眼吧。
她方纔一直低著頭,他是怎麼看見她臉上有傷的?
“回殿下的話……”
壓根冇打算說實話,柳禾閉著眼胡扯一通。
“是奴才今兒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臉正好撞在路邊的石獅子上了。”
“……”
長胥祈嘴角輕抽。
方纔不是還在皇後麵前說是蜂子蟄的嗎。
這小太監還真是滿口胡話,讓人根本摸不透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不過看在他維護了皇後的份上,今日便不跟他計較了。
長胥祈淡淡瞥了她一眼,冇有戳穿。
“嗯,下去吧。”
柳禾鬆了口氣,行了個禮後毫不猶豫地回身就走,自然也冇有察覺到男人追隨自己良久的目光。
……
在屋裡稍稍休息了片刻,柳禾實在閒不住,主動出去幫忙找活乾。
誰讓靜下來的時候她是老想著自己的臉,忍不住對著鏡子照,結果就是越看越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