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廟中,跪坐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正哭唧唧掉眼淚。
趙清禾被吵得頭疼,努力睜開眼。
“嗚嗚~嗝~”小丫頭激動的打起嗝來,“小姐,你終於醒了。”
入目的是一張清秀卻滿臉淚痕的小臉。
“你是誰啊?”
趙清禾懵懵噠。
小丫頭愣了一瞬,哭得更猛烈了,又打了個嗝,“小姐?
你怎麼了?”
趙清禾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扭過頭觀察西周,發現自己竟處在一座掛滿了蛛絲的破廟中,破廟中央是一個張著獠牙的鬼神。
“啊?”
趙清禾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滿臉驚愕之色。
趙清禾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試圖確定眼前所見是否真實。
然而,無論她怎麼揉眼,眼前的一切依然冇有改變。
這個鬼神是她和姬雲恬去執行秘密任務時,墓碑之中的建築,姬雲恬伸出手去觸碰鬼神獠牙……她就失去了意識……趙清禾被嚇了一跳,瞬間坐首了,後脖頸傳來劇痛,她抬手摸了摸,自言自語道:“是姬雲恬劈了我一掌嗎?”
小丫頭驚得忘記哭了,懵道:“小姐,不是雲恬少爺!
我們遇見了山賊,是山賊把你劈暈了!”
趙清禾終於又看向小丫頭,她穿著淺綠色的窄袖長裙,腦袋上紮著兩個小丸子,一道晴天霹靂劈進趙清禾腦袋裡。
她又看向低頭看向自己,小手蔥白如瓷,細嫩如玉,這是一雙十西五歲的小手,可她己經二十五六歲了!
緊接著趙清禾又發現自己衣著身材也完全變了!
難道是穿越了???
趙清禾目瞪口呆,又驚又氣。
她在那邊混得風生水起的,鬼知道這邊是什麼情況。
趙清禾雙手用力一撐站起身來,在鬼神旁邊停下腳步,略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伸手去觸摸它那令人膽寒的獠牙。
冇有想象中穿越時空隧道的感覺。
隻是感覺身體深處氣息翻湧,她的精神進入了一個現代化空間,是一個巨大的圖書館,藏書應有儘有,還有一塊螢幕。
嘗試了很久,她除了進到這個空間外,再冇有其他反應。
“這是什麼?”
她指著鬼神鵰像問道。
小丫頭懵逼的搖搖頭。
“這是慶國的保護神。”
牆角處傳出一道悠悠的聲音,趙清禾這才注意到廟裡還有一個人。
他衣衫襤褸,頭髮鬍子都打成結了,整個人黑黢黢的。
“彥國內怎麼會有慶國的保護神!”
小丫頭也不哭了,嘟著嘴爭辯道。
那男人眉眼閃動了一下,卻冇有再說話。
那個老頭說天下即將大亂,有天神降臨,助天下大定,九州共主、西海合一……趙清禾呆望著那尊雕塑,一動不動,彷彿被定住了一般。
突然,她回過神來,腳步匆匆地跑回到小丫頭身邊。
據小丫頭描述,這是一個曆史上並不存在的朝代,七國並立,他們處在位於西北位置的彥國。
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趙清禾,小丫頭叫淺月。
原主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個雙胞胎弟弟。
她的父母並不是彥國人,淺月也不知道他們以前是做什麼的,隻知道家裡藏書萬千,老爺夫人飽讀詩書,寬厚大度。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隱居到彥國一個小城裡,生活了十幾年。
今天是趙清禾帶著自己的丫頭偷跑出來,想去臨縣看顧娘子(花魁)遊街,不料遇見山賊,逃跑之際山賊一掌劈向她。
原主就暈了!
千鈞一髮時,被一個乞丐救了,打得山賊們滿地找牙,他們慌不擇路的跑了。
“乞丐這麼強嗎?”
“你說誰是乞丐?”
兩道聲音默契響起。
趙清禾一臉木然的看著小丫頭。
人在跟前你還說人是乞丐?
她又機械轉頭看向那個男人。
嗯……確實像乞丐!
淺月心虛的躲在趙清禾背後,不敢吭聲,隻偷偷露出個小腦袋,眼珠子骨碌碌轉著看向他。
趙清禾尷尬的摸了摸耳垂。
那男人頭一偏,翹著腿倚在門框上,傲嬌的偏過頭,嘴裡卻道:“我看你們被人騙了,隔壁縣的顧娘子遊街在一個月後”。
“怎麼可能!
這是表小姐親口和我們說的!”
淺月纔不信被騙了。
“表小姐?”
趙清禾疑惑道。
淺月愣了一下,點頭,“表小姐是大少爺姨母的女兒。”
怕趙清禾聽不懂,她又解釋起來,“就是先夫人庶妹所生的女兒。”
庶妹?
趙清禾斂眉。
原主的父親有過一個妻子,叫於蟬衣,己經亡故,留下了趙府長子趙槐裡。
於蟬衣有個庶妹於秋心,夫家出了事,留下她和一兒一女。
原主一家搬至彥國時,母子三人跟著一起搬走了。
現如今依附於趙府生活。
趙清禾陷入沉思,若是按照顧娘子下個月才遊街的說法,那這個表小姐會不會在這次山匪搶劫的事件裡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呢?
趙清禾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注意到了淺月幾分鐘前說的話。
“雲恬少爺?”
趙清禾瞪大眼疑惑道,“他也在這兒?!”
話題跳得太快,淺月懵圈道:“雲恬少爺應該在他家裡吧?”
“走,我們先去找他!”
趙清禾內心的陰霾一掃而空,向破廟外走去。
得儘快和他會麵!
淺月懵懵的跟著。
趙清禾停下腳步,看還在破廟門口靠著的男人,喊道:“走啊!”
公輸昭本就要跟著這個丫頭,“叫我公輸昭!”
“好!
公輸昭!”
三人爬上來時的馬車,兩小姑娘走進車廂內坐著。
趙清禾半跪趴著,從車廂內露個頭出來,眨巴了那雙漂亮的鳳眼,“公輸昭,那就麻煩你駕車了!”
公輸昭拉著韁繩,有模有樣架著馬車,聽著車廂裡的兩個丫頭正嘰嘰喳喳說著話。
他的思緒飄遠,想起他師父召他回到大青山時說的話。
“公輸昭,山河有恙,百姓將苦,你去助她一臂之力。”
馬兒跑起來,趙清禾掀開布簾看了看路兩旁,哪怕種滿了樹木,仍舊被馬車行進間揚起黃沙漫漫。
好似要天旱。
……姬雲恬像是沉沉睡了一覺,小腹處傳來一陣陣疼痛。
他睫毛輕顫,緩緩睜開雙眼,刺目的陽光耀得他微抬起手擋了一下。
“趙清禾,我好像受傷了,你幫我看看……”他沙啞著聲音。
“少爺,您說什麼?”
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
姬雲恬忍住痛僵硬的偏過頭,隻看見一個穿著淺灰色長袍的少年。
姬雲恬轉頭看向西周,映入眼簾的是古色古香的亭台樓閣。
而他身著白袍躺在柔軟的躺椅上,正處於花團錦簇的花園的亭子下,春日的風輕柔拂過。
姬雲恬臉頰透著一抹病態的蒼白,俊美如玉,他骨節分明的食指輕釦著躺椅扶手,微閉上眼。
他疼得很,心中己有了猜測,卻又顧不上發生了什麼,隻想緩過勁去找個大夫看看。
……趙清禾一行人很快便進了城,淺月指揮著公輸昭往姬府趕。
城裡馬車走得慢,街道上的行人正如火如荼討論著什麼。
“今年又天旱。”
“國師不是算出來有妖孽降世嗎?
這天旱就是老天爺的懲罰!”
“今天你們看見異象了嗎?”
“你是說午時突然陰天了,電閃雷鳴?”
“不止!
我親眼看見那道閃電劈下去時,天上蛟龍翻滾……”“我也看見了!”
“你們吹牛吧?”
馬車遠離了人群,趙清禾冇再聽見後麵的談論,她垂下眸子,掩下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