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先歇會兒,彆急,以後慢慢說。”
丁尋連忙伸手到父親心口,輕輕地幫他順氣。
“以後怕是冇機會了,你去那邊櫃子裡把那個花布包裹拿出來……”
丁尋從牆角的老式木櫃子裡,找出一個藍花布包裹遞到丁大有麵前:“爸,這是啥?”
“打開它。”丁大有疲憊地吐出三個字。
打開包裹裡麵是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女人的衣服、和一張陌生男人的身份證。
“爸,這是誰呀?”丁尋差異地問。
“這套衣服是你媽當年來到咱家時穿的,這張身份證在你媽衣兜裡,我想著興許有一天隻要找到這個人就能幫你媽找家,所以就收起來了。”
“這個人跟我媽……是什麼關係?”
“我也不知道,起初我拿給你媽看過,想問問清楚,可你媽一看到這張身份證就大哭大叫,瘋病加重,我也就不敢再問……”
丁尋懂了,即使身份證上的這個人和母親非親非故,至少能通過這條線索尋找母親的身世。
“知道我為啥給你起名丁尋嗎?就是想讓你長大後幫你媽尋找她的家,這證兒你收好,將來按那地址去打聽,一定能找到。”
“爸,您放心,我會的!”
他到今天才明白,原來自己這個總被同學笑話的名字有著這麼深沉的含義,一種責任感油然而生,他一定要幫母親查清楚身世。
“枕……枕頭……”父親吃力轉了轉頭。
“您是說您的枕頭?”
丁尋連忙伸手從枕頭下麵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
他打開口,愣住了,裡麵是薄薄的一遝錢,他頓時欣喜起來:“爸,您這兒有錢,我現在就送您去醫院!”
“不……用不著去了,這二千塊錢留給你……”
丁大有的聲音較剛纔更加微弱了許多,之前慘白的嘴唇漸漸呈灰色。
“爸,您怎麼了?您彆嚇我。”
“您堅持住,我送您上醫院去!”
丁尋帶著哭聲,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人生中頭一次感受到了一種無助和絕望,從小到大被人欺負都冇有這麼無助過。
“二叔,快幫我把我爸送去醫院!”他幾乎聲嘶力竭地大吼。
丁二有和三貴沉重地走進來,站在丁大有的床邊不動:“你回來之前去過醫院,醫生讓送回家來……”
“為什麼?”丁尋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還有啥要和你爸說的,就……說吧。”
丁二有背過身去擦眼淚,聲音輕得隻有丁尋能聽見。
“小尋……”丁大有艱難地伸起雙手在半空摸索著:“小尋你在哪兒……”
“爸,我在這兒,您這是……看不見了?”
丁尋幾乎不敢相信,那個最疼愛自己的人的生命正在消逝,而他無能為力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去。
“爸,您是不是冷?彆急,我替您暖暖手!”他慌亂地把父親的手捂在懷裡。
丁二有也滿臉淚水,他撐開丁大有的眼皮,那雙眼珠子已經渙散無神,他難過地低聲喊著:“哥,我是二有,你能聽見我說話麼?”
丁大有吃力地睜開眼,指著丁尋和門。
“二……二有告訴……”
“小尋……錢……你媽……”
丁尋以為父親要喊母親進來,起身準備往外走。
誰知,丁大有死死地拉住他的袖子:“小尋,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