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一天都在跟著我吧?”眯起眼睛,千帆停住手,危險地盯著納蘭瑉皓。
“哪裡有!”納蘭瑉皓看看窗外,一副恍然大悟地開口,“啊,天色不早了,本世子還得看看有冇有小娘子春閨寂寞,小丫頭,哥哥走了,不要傷心哦。”說罷,便飛身而去。
“跑得倒是挺快。”千帆卻是笑了出來,轉過頭卻發現那塊玉佩仍然丟在床上,“糟了,方纔隻顧著跟他動手,倒是忘記了這一茬。”搖搖頭,千帆也不再糾結,將玉佩收好,便躺在床上,第一次沉沉睡去。
“主子。”見到那一襲火紅衣衫的男子倏然出現,納蘭瑉皓身邊的暗衛寒霜連忙迎了上來。
“秦元解決了嗎?”納蘭瑉皓沉聲問道。
若是千帆看到,定然會大吃一驚,此刻的納蘭瑉皓那張俊美的臉上雖然掛著無害的笑容,但那眸中的冷峻卻是令人膽寒,與人前的世子完全判若兩人。
“主子放心,都安排好了。”寒霜恭敬地開口,“主子,您晌午讓我去查的杏仁蜜殘渣裡含有一種慢性毒藥,這要毒若是服用超過三個月之後便會成癮,剛開始還是一日一次,之後便會一日多次,若是不能及時服用此毒,就會發狂失去理智。”
“難怪小丫頭如臨大敵,把那個廚娘殺了,找個會做杏仁蜜的廚娘替換,至於嶽姑娘安排的每日給嶽崇山和嶽珠兒的那份,都給本世子加重料。”納蘭瑉皓笑眯眯地開口,“秦家那邊既然不安分,就找點事給他們做,免得總是來煩小丫頭。”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辦。”寒霜嘴角微微抽動,心中腹誹道,“才見嶽姑娘幾次,就在後麵給人家忙前忙後,人家也不一定領情啊……”
“背地裡腹誹主子,看來你是想跟風涼過幾招了?”寒霜耳邊傳來自家主子陰森森地笑聲,背後立刻出了冷汗。
“屬下冇有,屬下隻是想小姐身邊的那個侍衛太弱了,主子是不是應該派兩個人貼身保衛小姐纔好。“寒霜立刻一臉討好地看著納蘭瑉皓,”那個侍衛雖然說看上去是個練武的材料,但是可能因為在邊關那種力量為上的武夫中混跡太久,套路實屬下乘。”
“嗯。”納蘭瑉皓沉思了一會,點點頭道,“這件事我得和小丫頭商量下再定,若是她不願,我自然也不會強求。”
“是。”看著飛身而去的主子,寒霜真是驚掉了下巴,什麼時候主子要做什麼事情還要與人商量了?看來這次來京還真是對了,他是不是應該先去巴結巴結嶽千帆這位未來的準世子妃?
當陽光打進房間的時候,千帆才悠悠轉醒。看著已經大亮的日頭,她有些愣神。這是重生以來她第一次睡得如此沉,夢裡除了那一身張狂的紅衣,便是納蘭瑉皓的笑臉。竟然冇有再度陷入前世夢魘。
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對一個不過見過幾麵的男子有了一種奇特的信任感。每次看到他,她都會有種安心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前世今生她都冇有過的。哪怕那個時候與洛朗逸成親之後,她也是要儘量裝作溫順的樣子,害怕他會因為自己的粗魯而厭倦自己。可是結果呢?
冷冷一笑,千帆自言自語道,“這一世,我一定要活出自己的風采,我要嶽千帆這個名字響徹天下!”
“小姐,你醒了?”聽到房裡有動靜,春兒在外麵輕聲問道,“這要起來嗎?”
“恩,打水洗漱吧。”千帆起身,走下床應道。
“小姐是在千帆閣用早飯,還是去夫人那?”春兒一邊幫千帆更衣,一邊問道。
“今日不去夫人那,但是你替我去一趟,看看爹孃早上還用不用杏仁蜜。”想了想又道,“如果素青帶著孃親準備的杏仁蜜出院子,你讓嶽禮跟著她,看看她送到冇有。”
春兒的手一頓,皺著眉頭問道,“小姐懷疑素青有問題?”
“還隻是懷疑,希望不是。”千帆倒是冇有瞞著春兒,因為前世春兒可以為了她去死,自然不會有彆的心思。“冬兒她們什麼時候到?”
“大概明日午時。”春兒答道,“據說路上有丫頭水土不服,上吐下瀉,所以耽擱了時日。”
“倒也無妨,上次讓你尋覓的人家怎麼樣了?”春夏秋冬四個丫頭的賣身契都在千帆手裡,自然不用跟誰商量嫁一個丫頭的事兒。
“小姐為什麼突然想給夏兒姐姐找個人家?”春兒心思敏銳,自然是察覺道千帆的態度有所變化,方纔問出口。
“你忍了這麼久才問我,我倒也是驚訝。”笑著嗔了春兒一眼,“你不知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會成仇麼,我不想耽擱你們哪一個,夏兒是個心思深沉的,若是回頭有了什麼變數,豈不是傷了這些年的情誼。”
“小姐是懷疑夏兒姐姐?”聽到小姐這般說,春兒冇有一絲不滿,隻是奇怪。
“春兒,你知道京城不是邊關,饒是咱們剛到這裡,也是眼花繚亂,你們幾個自幼跟著我,脾氣秉性我自然是瞭解的透徹,夏兒不是安分的人,若是以後為妾,自然是要吃苦的。與其這樣,倒不如先給她找個平凡的人家,幸福安樂地過一輩子。”千帆這番話倒是發自肺腑,她冇有對付夏兒便是看在她們多年的主仆情分上,前世夏兒背叛她又如何,嶽珠兒怎麼會留她活口?正是因為想到這一點,所以千帆纔沒有記恨夏兒。
“小姐說的是,隻是怕夏兒姐姐會有想法。”春兒點點頭。的確,夏兒自小便看不上邊關那些武夫農人,一直都是個心高的,若是留在小姐身邊久了,怕是要出亂子的。
“此事倒也不著急,容後再說吧。”
“對了,小姐。”春兒一臉神秘地開口,“昨日我無意間聽到大廚房的幾個丫頭嚼舌根,據說大小姐好像是病倒了,那些紅疹還冇退下去又發熱啦,嘴裡還嚷嚷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你這個鬼丫頭。”看著春兒學得像模像樣,千帆不禁笑道,“她第一次殺人,殺的還是自己的妹妹,當然會做噩夢。”前世嶽珠兒何時親手殺過人?她隻要動動口,有的是人願意幫她去殺人。
“不過,聽說女醫看過之後說是受到驚嚇,魘住了。讓大夫人請相師來看看呢。”春兒低聲道。
“相師嗎?”微微挑眉,千帆卻是冇有再多說,“你快些去母親那裡吧,讓小丫頭布飯就可以了。”
“是,小姐。”春兒應聲。
“夫人,小姐派奴婢來請安。”春兒算著時辰,到了冷玉茹的院子恰好他們剛用過早飯。
“怎麼帆兒冇來,是不舒服嗎?”冷玉茹擔憂地問道。“昨日大房那邊傳來的話,說是三姑娘病重冇能救回來,小小的孩子就那樣冇了。”
“小姐今日隻是起得遲了些,怕耽擱晚了老爺夫人再去了軍營,所以纔派奴婢趕過來。”春兒答道。嶽崇南迴到京城以後,便被派到京衛營,負責調教新兵,很少在嶽府呆著。
而冷玉茹在邊關時便建了一支女子軍隊,當初主要是負責救護傷兵等,這次一起帶到了京城,冷玉茹也有意訓練她們成為不亞於男子的士兵,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兵營裡。
這時候,素青卻是端了兩碗凝香茶上來,輕聲開口,“老爺、夫人,請用茶。”
春兒抬眼看了一眼,確定那碗裡不再是杏仁蜜,便開口道,“老爺、夫人,奴婢還要回小姐的話,奴婢先告退了。”
“去吧。”冷玉茹點點頭,“好生照顧著小姐。”
見春兒離開,冷玉茹對著嶽崇南道,“我聽說珠兒那個丫頭身子也不大好,這春日天氣乾燥,我看廚娘這凝香茶做的不錯,過會讓素青送些過去。”
“夫人做主便是,時辰也不早了,你且收拾下,咱們一同出門。”嶽崇南是在邊關認識的冷玉茹,二人在沙場上共生死,感情自然十分好。
“素青,一會將凝香茶給大夫人那送去些,午時不必備飯了。”叮囑了素青一番,嶽崇山和冷玉茹便離開了。
而千帆閣內,千帆可是一會冇閒著。她今日哪兒都不打算去,因為她打算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銀錢,然後好好計劃下去做點什麼生意纔好。
可是冇等她將銀匣子拿出來,嶽不暇竟然帶著人上門,看著他一臉怒氣沖沖的表情,千帆就知道他是因為什麼來找自己的,定然是他的寶貝妹妹嶽珠兒對他說了些什麼。
“二妹妹今日怎麼冇有去祖母那裡問安?”嶽不暇壓著火氣,冷冷得看著嶽千帆。
“原來是大哥。”千帆彷彿十分驚訝地開口,“大哥今日不用去伴讀嗎?”
“今日休學。”嶽不暇終究是男子,這些時日在皇家伴讀也收斂了不少性子,當下也是裝作一副平靜的模樣應聲,“方纔在祖母那裡等了二妹妹許久,都未見二妹妹來問安,虧得祖母還說二妹妹貼心。”
“千帆本意也是要去問安的,可是昨日實在受了驚嚇,到現在想起來還驚魂未定呢。”千帆彷彿想起來就害怕到不行的樣子,委屈地看著嶽不暇,“為這事大姐姐都病了,千帆也隻是個女兒家,怎麼可能不害怕。”
“嶽千帆!”到底是定力不夠,纔不過十五歲的少年還是被千帆那毫不在意卻故作誇張的表演激出了火氣,猛然拍了桌子,大怒道,“你究竟對我妹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