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中想著,眼神正好瞥見了梅林那頭走來的一眾世家公子,為首的便是燕北漠、謝暄、崔臨淵和---王鶴詹。
許是目光太炙熱,那人的神色朝她瞥了過來,看到是她,眼中似乎閃過幾分嘲諷。
謝溶月捏著帕子的手一緊,移開了視線。
她為了不嫁給那老頭子,私下與幾個世家的公子都有過攀談,世家圈子就那麼大,私底下定是傳出來了。
她心下不禁歎了口氣,主家權勢太大,她能交談上的公子哥都得罪不起。
她思來想去,不如一勞永逸,攀附上最有權勢的王家嫡子,此後便不必再受主家桎梏。
可這個王鶴詹,看起來好像很討厭她。
楚長寧瞧出了謝溶月的神思恍惚,順著她的視線往後頭一瞧,正好看見了燕北漠。
她立馬收回了目光,不想去看。
“嫂嫂,梅林那頭的花開的極好,一同去看看。”
楚長寧不置可否,跟了上去。
三人到了梅林賞了會兒花,便在涼亭下喝茶戲說。
王婉身子骨不好,吹了會兒風便受不住了。
謝溶月道,“我去給你拿披風。”
王婉正好有意將人支開,便笑著應了。
等人一走,王婉便握住了楚長寧的手。
她的手很冷,摸起來有些油儘燈枯之感。
“嫂嫂好像很不喜歡我?”
楚長寧微愣,旋即笑道,“言重了。”
“我看出來了,嫂嫂不想與我親近。”
王婉調皮一笑,朝她眨了眨眼。
可下一秒,她臉色驀的慘白,撕心裂肺的咳了幾聲。
楚長寧注意到她的帕子上隱有血色,蹙眉。
“送你回去吧。”
王婉虛弱的搖了搖頭,“冇事,習慣了。”
她自幼體弱多病,活在那枯墳地獄裡,甚是喜歡鮮活明媚的人。
她知道謝溶月接近她是因為長兄,可她喜歡謝溶月的鮮活。
就如同她喜歡楚長寧一樣。
寥寥幾次相見,她如明媚璀璨的陽光,讓她的心都感覺是熾熱的,溫暖的。
“我與表兄隻有兄妹之誼,傳言都隻是傳言罷了,他待我好是因為我的兄長,還請嫂嫂不要誤會我。”
說實話,楚長寧真的不在意這些,燕北漠對誰好,都跟她無關。
王婉見她不語,坦蕩道,“母親又為我尋了一門親事,謝家的二郎,我很快就會成親了。”
世家聯姻多為權勢,哪裡管的了他們的死活,隻要他姓謝,她姓王,出自兩家的嫡氏即可。
謝家二郎早年間娶過妻子,冇多久便死了,而他也因多次上戰場落了個殘廢的身體,一直未再娶妻。
自從她與燕氏聯姻的事兒作廢後,大房的夫人就一直想要將她送給北方的諸侯,鞏固江東政權。
可她不願意成為戰事下的傀儡,便私下找了謝家二郎。
反正兩人都是快死的人了,一拍即合,他出麵與王家求親,大夫人是不敢不同意的。
兩人的親事也快定了。
楚長寧道,“門當戶對,佳偶天成。”
她對燕都世家盤根錯雜的情況不甚瞭解,也不知道謝家二郎是什麼人,隻道喜了幾句。
王婉聽她的話,自嘲笑了聲,“門當戶對,確實門當戶對啊。”
說罷,她看著外頭的碧雲藍天,美目漣漪。
“世間女子多苦難,誰又能做的了自己的主。”
她的聲音小,楚長寧冇有聽清她的話。
這時,謝溶月拿著披風回來了,幾人冇說幾句話,身後的婢女便提醒出聲。
“姑娘,該回去喝藥了。”
提起喝藥來,王婉的眼中幾不可見的閃過厭惡,但她還是起身,朝兩人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