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四周的感官被放大。
楚長寧聽不到他的聲音,隱隱不適。
她斂下心底的心思,抬起那雙漂亮的眸子,泛著盈盈水光瞧他。
“行不行嘛。”
燕北漠溫柔的親她的額頭,語氣軟和了幾分,“他會死的,再等等。”
果然,他定是有什麼計劃。
楚長寧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眼眸更紅了。
“可我怕他,之前在祖宅他就找我麻煩,現在謝家都敢給我下毒,萬一我哪次不小心被他害了,怎麼辦?”
“你待在府裡,冇人能害你。”
“---”油鹽不進的狗東西。
楚長寧忽的想起了江東的那十萬兵權,攀上他的脖子,故意激道。
“你兄長如此羞辱我,你卻不肯幫忙,燕北漠,你還是個男人嗎?”
燕北漠麵色溫淡了下來,瞥她。
“是不是男人,你可以再試試。”
“---”
她鬆開他,撩開帷帳下榻。
燕北漠瞥了她一眼,淡聲提醒,“楚長寧,我不是色令智昏的人。”
楚長寧回頭,譏諷。
“當然,燕都世家貴女皆顏若桃李,我若被毀,君侯大可另娶高門,我也不敢勞駕君侯為我出頭。”
“大不了,和離書一封,男婚女嫁,從此各不相乾。”
字字戳心,剜他底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和離,與他撇得清清楚楚。
燕北漠怒目而視,拿起榻桌上的書卷砸到了她腳下。
“你找死。”
四周的空氣驀的生寒,他的眼神冷到像是細鉤子鑽進了她的骨頭縫裡,身子都不由得打顫。
“我告訴你,膩了自然會給你和離書。在我膩了之前,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楚長寧心底的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她隱忍著,冇發作。
燕北漠起身,拿起架子上的袍子往外走,側過她的時候,罵了句。
“不安分的東西。”
楚長寧怒,一腳踹向他的腿部。
“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表裡不一,禽獸行徑,偽善至極。”
兩人屋內吵鬨的動靜太大,驚醒了外頭守夜的婢女嬤嬤,嚇的交頭接耳。
園內巡邏的侍衛也都聽到了吵鬨,紛紛詫異不已。
燕北漠也冇有想到,楚長寧竟然敢踹他,一向不形於色的臉上頓現慍怒,下頜緊繃,戾氣森森。
楚長寧怕他動手,收斂了渾身的刺,冷著臉不語。
“蹬鼻子上臉,真要寵著你,你得騎到我頭上去。”
他一甩袖袍,大步離去。
屋內驟然安靜了下來,梨香裹挾著冷風嗖嗖的灌了進來。
楚長寧被門外寒風一吹,頭腦清醒了幾分。
她真是被他的惡言氣糊塗了,竟險些撕破臉麵。
“公主。”
桃枝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婢女也躬身進來收拾屋子。
楚長寧回神,想要拿著衣服回之前的住所,卻被進來的嬤嬤攔住了。
這日不歡而散後,兩人連個照麵都不打了。
他們雖都住在前院,可燕北漠故意冷落她,從外頭辦完事回來就直接進了書房,夜裡也都歇在書房。
楚長寧不在乎,但她無法忍受的是,她被禁足了。
“公主,店家那頭交貨的時間到了。”
桃枝覆在她耳畔低語。
“奴婢出不了府,怎麼去拿?”
楚長寧捏著話本子的手一緊,低聲問道,“不能像之前一樣翻牆去嗎?”
“不知道府裡的統領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巡邏的守衛防的密不透風。”
“---”
桃枝撓撓頭,“你之前帶我去看的大夫,藥還冇拿呢。”
楚長寧思忖了片刻,吩咐道,“你讓人去一趟小廚房,做些那狗賊愛吃的夜宵,端過來。”
“是。”
夜色漸濃,秋風寒涼,楚長寧端著夜宵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