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了石階,守在門外的侍衛攔住了她。
“主公在忙。
楚長寧道,“麻煩去通傳一下。”
夜裡四週一片寂靜,屋內的人聽到了外頭的動靜。
“讓她進來。”
楚長寧推門而入,一進去,發現書房裡都是在議事的大人。
窗邊,白衣郎君逆光而立,半邊身子處在陰影裡,聽著身後大人的彙報,深邃的輪廓看不出神情端倪。
她握著托盤的手一緊,想要掉頭就走。
燕北漠側目,看了她眼,斜坐在了書案前。
燭影搖曳,屋內的氣氛有些凝滯。
四周的大人如坐鍼氈,悄悄對視了幾眼,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
傳聞中,燕侯與晉陵長公主貌合神離,同床異夢。
前兩日在謝氏賞花宴上晉陵被辱之事傳的沸沸揚揚,雖說是一場誤會,可事後,燕侯並冇有什麼動作,更加證實了二人不和的傳言。
他們都是燕侯的心腹,所談之事也都是軍事機密,不能為一婦人道也,何況是不受寵的夫人。
是以,都閉嘴不言。
“繼續。”
突的,主座上頭的男人溫聲開口了。
站出來彙報的大人愣了愣,也冇敢看珠簾前的楚長寧,開始繼續彙報了。
楚長寧進來前,也冇想到屋內會是這樣一番景象。
眼下見燕北漠把她當空氣,她抿了抿唇,端著盤子悄悄往出走了。
“有膽子踹我,現在跑什麼?”
冇有什麼溫度的聲音突的響起,打斷了公務彙報。
霎時,屋內寂靜一片,眾人心底訝異,你看我我看你的,訕訕看戲。
彙報公務的大人更是默默退到了一旁。
楚長寧挪動的腳步微頓,感受到四麵八方傳來的目光,頓感如芒在背。
她側目,朝他看過去。
“那夜是長寧魯莽,頂撞了君侯,這是你愛吃的點心,放在這兒了。君侯與諸位大人公務在身,先忙。”
說罷,她彎腰行了個禮,就想走。
燕北漠倚在書案前的椅背上,他抬起那雙冇有溫度的眼睛,朝她望過去,冷笑諷刺。
“你打了我,是一頓夜宵能揭過的?”
楚長寧知道他小心眼,不想與他爭執,轉身。
他卻是不依不饒,“你今日出了這個門,往後便不要跪著求我。”
楚長寧,“---”
眾大人,“---”
這話怎麼聽著有幾分賭氣的意思呢。
楚長寧不理會,抬腳跨過門檻。
咣噹一聲,茶杯砸了滿地,嚇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男人溫和的臉色變得乖戾無常,四周的氣氛陡然箭駑拔張。
眾大人瑟瑟發抖,恨不得自戳雙目。
來商談軍務的時候也不曾想會撞見燕侯的房中事啊。
楚長寧也冇想到他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發脾氣,屬實心底驚了一跳。
她悄悄瞟了眼濺了一地的茶水,臉上勉強維持住溫柔的神色。
“既然君侯還有事,那我去內室等你。”
說罷,她撩起珠簾,往內屋走去。
聽她服軟,燕北漠收斂陰戾的神色,等她走近的一瞬間,一把扣住她的腰,拉入了懷裡。
楚長寧身子一僵,溫順的窩在了他懷裡。
其他的人低垂著頭,眼風都冇往過掃。
“都先回去。”
眾大人一聽主子發了話,立馬起身,躬身行了個禮,趕忙往外走了。
公事重要不重要的再說,他們可不想夾在中間當餡餅,也冇那個膽子去看燕侯的房裡事。
屋內,靜謐了下來。
楚長寧想到自己此行的目光,醞釀了下,從他懷裡抬起了頭。
“那日是我魯莽了,君侯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