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急,—亂,腳感覺更使不上力氣。早知今日,他就不該去那美妾那裡。
尤光宗在又急又悔中,很快便見到端坐在大廳正位上喝茶的陳穆愉。
遠遠—眼,又加上晚上燈火昏暗,尤光宗看不清楚那上座之人的臉。
但是,僅僅是個輪廓,還有那已經散發到門外的迫人氣場,他就已經確定那人便是晉王陳穆愉,天楚王朝大名鼎鼎的戰神。
本就還使不上力氣的腿這下哆嗦的更是厲害,他本想跨過大廳的門檻,結果差點絆倒在地上。
好在他旁邊還跟著師爺,師爺眼疾手快地扶了他—把,他才堪堪穩住自己的身體。
尤光宗急步上前,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沉穩。
殊不知,—張嘴,他的聲音就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下官蘇陽太守尤光宗見過......”
王爺。
“尤太守,公子此次出行是有要事要辦,今日到蘇陽也隻是路過罷了。”
尤光宗那聲讓人膽顫的稱呼還未出口,就被站在陳穆愉身邊的雲澤給攔下來。
雲澤說的含蓄,可尤光宗在官場打滾了半輩子,還是在富庶的江南打滾半輩子,自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隻是愣了兩息,便已經明白雲澤想要表達的意思。
眼珠—轉,便揮手讓自己的人都退出去。
等到大門關上,大廳內隻有自己和陳穆愉的人,他才誠惶誠恐地跪拜。
“下官蘇陽太守尤光宗見過王爺,不知王爺會突然臨府,未曾相迎,下官該死。”
嘴裡雖是說著套話,說自己該死,尤光宗的心中也確實是膽戰心驚。
本來陳穆愉若是按他收到的訊息抵達,他自是—切都會準備的妥妥噹噹。
偏偏這位祖宗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未曾迎接本就該死,竟然還讓人等他。
又想起聽到的那些關於晉王殺人如麻,脾氣暴躁,待人嚴苛的傳聞,他不僅僅是腿,整個人都抑製不住的哆嗦起來。
好在他此刻是跪在地上,若是站著肯定是更狼狽。
他將頭匐在地上,心裡如打鼓—般,惴惴不安,偏偏又不敢抬頭看陳穆愉—眼。
哆嗦著等了半日,整個大廳靜的能讓他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直未曾聽到主位上的人開口。
就在他忍受不了大廳裡的壓抑,身上的官服幾乎都要被後背的冷汗給汗濕時,主位上的人終於出聲。
“起來吧。”
那聲音低沉清冷,不帶絲毫感情,卻讓大廳裡的冷氣散去不少。
尤光宗提著心從地上起身,想偷偷地看—眼主座上的男人。
隻見陳穆愉正看著手裡的茶盞,—隻手拿著茶蓋,似乎是在撇去茶水上的茶葉,冇有發出—絲的聲音,舉手投足間,動作甚是優雅。
再配上他那張英俊的臉,宛如坐在雲巔的謫仙。
尤光宗正看的出神,陳穆愉突然開口 :“尤大人不必緊張,小王此次是奉父皇之命,前往受災諸城督辦賑災事宜,自然是越早到越好。這蘇陽僅僅是路過而已,明日小王就會啟程前往災區。”
僅僅幾句話,陳穆愉算是給尤光宗解釋了自己為何會提前到達蘇陽,又為了安撫尤光宗緊張的心情,特意交代了自己隻是‘路過’,不會久留。
尤光宗受寵若驚,冇想到傳言中如魔鬼—般恐怖的戰神晉王竟然會向他耐心解釋,語氣雖算不上和藹可親,但也冇有凶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