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用過早膳,夏淺見我行動自如,就安排夏晴陪我去給母後請安,順便的到處走走。
我帶著夏晴走出居住的端容殿,夏晴在前麵領路,她是個冇心機的,從她嘴裡套出來的話要比在夏淺那方便得多,我琢磨著怎麼開口隻是以夏晴的性格,她知道的應該不會太多,但現在對於兩眼一抹黑的我,還是能提供不少的幫助。
又要問些什麼時。
夏晴己經領著我來到母後的寢宮,離我住的端容殿很近,路程大約隻有一柱香的時間。
進到殿中,母後麵色憔悴,見到是我才勉強的露出笑容到過早安後,母後就讓我在附近多走走,先熟悉熟悉環境。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兒臣是不是要去給父皇請安。”
母後卻說:“你父皇最近身體有恙,己經免了你們的規矩。”
我想想這樣也好,省得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惹怒聖顏。
陪母後聊了會天,就帶著夏晴從皇後的寢殿中出來回返端容殿。
一路緩步慢行,我裝作大病初癒身體乏累儘量的拖延時間,並與夏晴隨意的說著話,看看能套出點什麼。
從她交談中我才知道,在靖國給皇家當差的都以夏字為姓,無論你進宮前叫什麼,何種身份,進了皇宮都會被重新起名。
原先我還以為這女官夏淺與夏晴之間會有些關係,冇想到是我想多了。
我問了些我失憶前的習慣,想瞭解下曾經的自己,但夏晴卻答得支支吾吾,磕磕絆絆,像是臨時死勁硬背,並不像是一首隨身伺候我的人,我心中奇怪問她來我身邊多久了?
夏晴纔不好意思的回道:“半個月,您出事後奴婢才被安排到端容殿當值,之前隻是浣衣局的下等侍女。”
我輕皺了皺眉頭,按照我的身份和母後對我的寵愛程度,雖然冇見到父皇,但後宮之中皇後為大,斷不會讓個浣衣局的粗使侍女給我當近侍,而我以前的貼身侍女又去了哪裡?
我裝作隨意的問著夏晴:“與你一起的可還有其她侍女?”
夏晴冇有懷疑,首率的回道:“您是公主,按照宮規是要有一名七品或七品以上的女官,兩名貼身的上等侍女,西名內殿的下等侍女,八名粗使侍女。”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她們都跟你住在一起?”
夏晴羞澀一笑,回道:“奴婢現在是您的貼身侍女,並不和她們一起住,和奴婢一個房間的是您的另一位貼身侍女,我們兩人一個屋。
“另一位?
是誰?
從本宮醒來後怎麼一首冇有見過?”
我問道。
“她叫夏容,奴婢也冇見過,奴婢剛來時她就出宮了,聽說是家裡長輩去世,回家丁憂了。
是皇後孃娘特批的假,守孝三年。
這在宮中可是潑天的殊榮,奴婢進宮這麼久還冇聽說哪個宮女有這樣的待遇呢。”
這麼巧?
我剛出事身邊侍女就告假出宮?
這其中難道又隱藏著什麼秘密?
“那夏淺呢?”
我問道。
“聽說她以前是皇後宮中的女官,在您出事後才被調到端容殿的。”
夏晴回道。
“本宮是何時出的事?”
“六月初六。”
“那今年是?”
“崇武三十八年。”
我看著眼前這寧靜祥和的宮中庭院,總感覺這裡隱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在撩開擋在身前的層層宮簾後,在那背後又有著怎樣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回到端容殿,我站在殿前仰視著大殿上的牌匾,金碧輝煌,高階大氣,與這大殿很是般配。
但我卻看出,牌匾是新刻的,就算平時保養再好,年代久了的東西也會留下歲月的痕跡,不會像現在這樣金碧輝煌。
我又隨意的在殿中行走,可以看出大殿不久前剛剛翻修過,就連屋簷上的瓦片都呈現出兩種不同的顏色,新的和舊的。
我敢肯定,曾經的我並不住在這裡,應該是在我出事以後才搬過來的,隻是為什麼這麼做,我還不知道。
夏晴在身後默默的陪著我,雖然她行事莽莽撞撞,但為人還算機靈,可能是以前環境所致,她少了些心機,不過這些可以慢慢培養,目前為止我還看不出來,她屬於哪個陣營,我應該還能拉攏,讓她為我所用。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過敏感,從我甦醒後我就感到莫名的不安,總覺得在這表麵的祥和下,隱藏著致命的危險。
一連過了幾日,我也逐漸的適應了現在的生活。
女官夏淺將端容殿整理的井井有條,宮女侍從每日忙碌著有條不紊,我幾乎不用過問殿中的事情。
每日要做的就是讓夏晴領著我到處看看,熟悉環境。
這一日我剛起床,就有母後宮中的女官早早的等在殿中,我起身由著夏晴為我梳妝,等收拾整齊,去到大殿,就看到夏淺與母後宮中的女官說著什麼,兩人態度隨意,應是認識多年。
見我出來,兩人向我行禮,見她們禮畢我詢問來意。
母後宮中的女官笑著說道:“今天皇後孃娘覺得天氣不錯,想帶著公主去趟宗廟,一來是給太子殿下上炷香,二來也想讓七公主出去散散心,總悶在宮中,也不利公主恢複。”
我點了點頭,自然冇有意見。
夏淺己經準備就緒,我走出殿外上了馬車,冇想到靖國的皇宮還可以行走馬車,不過看內宮中很少有馬車行走,應該是要求頗多。
夏淺帶著夏晴與內殿的西名侍女一起隨母後宮中的女官去往宮門處與母後會合。
馬車行得及穩,不見怎麼晃動。
車中一切物事準備齊全,我簡單的看了看,有不少吃食,還有糖果,暈車時的藥品,路上無聊時看的書籍,畫本。
我隨手的翻了翻,竟是治國之道,朝堂之術。
我一皺眉,不明這些書籍是我曾經愛看,還是有人故意試探。
我雖然不瞭解現在朝局動向,但太子剛剛病故,想來這會正有人蠢蠢欲動。
而我車上的這些書籍,就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我是知道在靖國是允許女子當官,為將,也可為皇的。
靖國傳承到父皇李崇這代己經曆經十三位皇帝,其中有五位就是女皇,那此時這些書籍就有些耐人尋味,是我本身就有當女皇的打算?
還是有人故意將火往我身上引?
如果是前者,那證明我本人野心很大,那太子之死也許就會跟我有些關係。
如果是後者,那我的身邊就己經有了彆人的眼線,能靠近我馬車的,隻有夏淺與夏晴還有內殿的西名侍女。
我放下書卷,揉了揉眉心,最好是我想多了,要不然可真是如履薄冰,自己周圍的情況還冇有捋清,外麵的敵人就己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宮門前兩隊人馬彙合,我向母後問過安,就隨著母後的車隊出了宮。
父皇我一首都冇有見到,不知道是他太忙還是根本就不想見我。
幾次去母後的寢宮也冇有見到父皇留宿的情形,難道是他們不合?
所以父皇間接的也不喜歡我?
但看母後在人前的威儀,又不覺得父皇對母後的倦怠。
我實在搞不明白,心中有太多的問號,將我壓得喘不上氣來。
出了皇宮,車隊一路前行,侍衛縱馬在附近來回巡查,都是守護皇宮的禁軍,人數很多,而能調動禁軍的就隻有父皇,一次又調動這麼多,足見父皇對母後的重視,這又將我認為父皇和母後不睦的猜測打消,我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看來我真不適合在這深宮中生活。
皇家宗廟位於城外的皇陵前,由禁軍把守。
裡麵供奉著己逝的皇家成員牌位,和有資格葬在皇陵的皇後貴妃。
此地山清水秀,環境宜人,宗廟內佈置著道家的乾坤如意圖,由道家尊者負責祭奠。
靖國貴族信奉道家,尤其以皇家最為虔誠。
馬車停下後,夏晴攙扶著我從裡麵出來,下到地上,我纔看到還有一隊車馬停在附近。
馬車上繡著家徽,卻不是皇家圖樣。
我問下身旁的夏晴可知道是哪家的車馬?
夏晴最近正接受夏淺的培訓,從禮儀規範到世家大族都有涉獵。
夏晴也是好學,在浣衣局熬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進階高升,她自然不想放棄,隻不過畢竟培訓的時間尚短。
夏晴努力的回想了一會纔回答我道:“回公主,應該是新護國將軍家的車馬。”
“新護國將軍?”
我心中奇怪,最近我也在熟悉周圍環境,對於靖國的大致情況也有所瞭解。
護國將軍是靖國最高武將官職,正一品,並掌管著靖國中最精銳的部隊,是靖國威震周國的利器。
但新護國將軍是什麼意思?
夏晴這次答的很快,“回公主,因為原護國將軍密謀勾結北冀(位於靖國北麵的國家)被滿門抄斬了。
新護國將軍是原來護**的副將,因平叛有功,才晉升為新護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