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比試是個人都能看懂,實力懸殊。
沈青若是和雲瀟打,就隻有單方麵捱打的份,怎麼可能會主動上去找打,又不是不想活了。
沈家的人她最瞭解,這群人惜命得很,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拿性命開玩笑。
崔雉遲疑了一下,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薑意遲身旁的裴鈺,緩緩低下頭道,“昨日雲織閣的人去給雲都統量尺寸,被沈青撞見了。”
“沈青,似乎說了您兩句,雲都統一急,便提著劍上了,沈青的右手,怕是要廢了。”
薑意遲挑起眉梢,“這麼嚴重?”
崔雉:“……是。”
她頓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薑意遲身旁的裴鈺。
裴鈺低著頭,纖長的眼睫輕輕垂著,遮住了眼中情緒。
袖間細長漂亮的手指微微攏起,她好像,很擔心他的樣子……
裴鈺看了過去,見薑意遲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彷彿十分愉悅。
在高興什麼呢,是因為……聽說他因為她打了人而高興嗎。
他呼吸一緊,心口處傳來細細密密的疼,這樣的疼痛,有些讓他喘不過氣來。
“雲瀟那邊怎麼說。”薑意遲抬著眼睛道。
“……雲統領說這不是什麼大事,不必告訴您,但……”崔雉道,“沈家那邊鬨得厲害,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薑意遲抬著眼睛,眉梢輕挑,“她既然都說冇事了,那便不用管。”
說罷,便站了起來,拉住了裴鈺的手腕,“走吧,我們出去摘花瓣。”
崔雉:“……”
公主未免太信任雲瀟了。
雲瀟這纔剛進城郊大營第二日便將人提劍拿槍的右手廢了,沈青在城郊大營已經這麼多年了,根基頗深,沈青和沈國公府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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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國公府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折了一個沈淩也就罷了,如今又搭進去一個沈青。
雲瀟明明是薑意遲親自送進城郊大營的,可外麵竟還說薑意遲對沈淩癡心不已,因為他的事情在宮中哭得肝腸寸斷,所以纔沒能前去沈國公府弔唁。
流言鋪天蓋地,任沈國公府再怎麼擋都擋不住。
畢竟,薑意遲從前對沈淩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朝堂上,沈家一門極其黨羽蓄勢待發,但還冇來得及說身邊,便被言官參了一本又一本,斥責沈青口出狂言,詆譭誹謗碩陽公主,是為大不敬,應當五馬分屍,誅九族。
沈家人還冇反應過來,便又有人扯出了彆的事情,有人蔘沈國公府在臨安建了一座比皇宮還大的彆院。
沈國公府準了一通的東西一個字也冇說出口。
坐在上麵的晉文帝當場又氣得砸了東西,命人將沈青關進大牢,擇日處斬。
沈國公跪在地上聲淚俱下,說他完全不知臨安彆院的事情,許是底下小輩不懂事亂來雲雲。
說了一通,還是免不了要被徹查。
一時間,沈家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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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大營。
人人都避著雲瀟,不敢接近。
雲瀟一身玄色武袍,領口處用金線繡著朵朵梅紋,手持銀槍,英武不凡。
見她似乎要往沈青的營帳那邊去,眾人立刻緊張了起來。
這手上拿著槍,難不成是又要去打架。
雲瀟昨日像瘋了一樣廢了沈青右手的模樣,他們至今還曆曆在目。
今日還拿著槍過去,這怕不是要要了沈青的性命。
他們連忙跟了上去。
雲瀟步子很快,不一會兒便已經到了沈青的營帳跟前。
因為沈青受了傷,所以沈家昨日便讓人來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