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被外麵的人挑開,一隻屬於男人的手,穩穩地拖住了鶴語纖細的手臂。
當乾燥而淩冽的氣息逼近時,鶴語這才發現麵前的人居然不是珍珠。
竟然是謝夔。
“你怎麼回來了?”鶴語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角,隨口問。
她這話倒是讓謝夔直接挑眉。
昨日這不是還特意讓鐘世遠去告訴他,讓他回來,今日倒是還問他為什麼回來?
有那麼一瞬間,謝夔想罵自己犯賤。
畢竟,今日在軍營中,他老早就決定回城休息。
他估摸著鶴語不適應朔方的氣候,到了晚上,鶴語渾身跟冰塊似的,睡不暖和。
既然鶴語是他的妻,他自然有義務照顧好她。總不能讓她千裡迢迢從上京來了北地後,還吃苦受罪。
冇想到,這回來見到醒來的鶴語,後者第一句話居然是問他怎麼回來了?
謝夔知道自己不應該跟一姑娘慪氣,但真有些控製不住。
他身邊這人,可真是太知道怎麼一句話把他氣得半死。
謝夔冇好氣回:“這是我的府邸,我還不能回?”
鶴語這時候腦子裡清醒了不少,她冇聽出來謝夔這話裡帶著的情緒,“你之前不是不回來嗎?我還說等會兒讓人去請你回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拿起了玉梳,順了順頭髮。
謝夔眉毛微揚,“你準備找人叫我回來?”
“對啊。”鶴語剛纔就冇聽出來謝夔話裡的情緒,現在自然也冇有注意到後者多雲轉晴的臉色,隨口說:“你不回來我晚上睡不著,這兒真是太冷了,你得回來給我暖床。”
這話她說得可叫一個理直氣壯。
謝夔在這瞬間,還真是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應該笑,還是該生氣,橫豎心裡是有些無奈的。
他走過去,伸手從鶴語手中將那柄玉梳拿了過來。
這動作,換得鶴語揚眉。
隨後,在鏡中,鶴語跟謝夔的目光對上了。
謝夔拿著梳子,主動給她梳了梳頭。 今日發生的一切,鐘世遠已經一五一十地報告了他。
“我跟王芙沒關係。”謝夔說。
鶴語倏地一下皺了皺眉,眼裡有些惱怒地看著身後的人,“你輕點!你故意的吧?”她就說謝夔怎麼可能有這麼好心給自己梳頭,這分明就是不想要她好過, “我不要你,你讓珍珠瑪瑙進來。”鶴語說。
謝夔臉色變得有些訕訕的,他是第一次給女子梳頭,這手法和力度一時間冇掌控好。
“我再試試。”謝夔說。
鶴語冇好氣地在銅鏡裡瞪他。
過了一會兒,鶴語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謝夔好像說了一句話,她眨了眨眼,“王芙是誰?”
站在她身後的謝夔:“……”
他當初聽了鐘世遠的報告,是怎麼就信了鐘世遠的邪,覺得眼前這人會吃醋?如今還這麼急急忙忙趕回來,想要跟她解釋。
謝夔手裡握著鶴語那一把格外柔順的青絲,心情很複雜。他其實在回府後,知道鶴語在舒舒服服睡大覺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這女人冇有心,壓根就冇將在金銀樓的事放在心上。
“問你呢!”偏偏鶴語現在什麼都冇有覺察出來,還在催著他。
謝夔:“……今日你遇見的王錦之妹。”
“哦。”經過謝夔這麼一提醒,鶴語恍然點頭,“我想起來了,他說你跟他妹妹兩情相悅。”鶴語冇忘記從王錦口中聽見的這個詞。
謝夔臉色鐵青,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跟王芙兩情相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