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語微微昂頭,她麵上戴著銀片製成的麵紗,隻露出了一雙格外明亮的雙眼。這動作,讓她做出來,多了幾分渾然天成的驕矜。
“帶路吧,我要去包間。把你們這兒能彈曲兒的姑娘,都叫過來,我看看。”鶴語說。
她這財大氣粗的口氣,一聽就是很好宰的肥羊。那綠裙女子一聽,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就連招呼鶴語一行人的語氣,都變得熱絡了不少。
開什麼玩笑,今日開這一單,若是真能成,賺來的銀子,都可以抵上平日裡一個月了,這如何讓人不激動?
“好勒!小姐您稍等,我馬上就給您去叫人!”綠裙女子將鶴語帶進了包間裡後,臉上滿是喜色,交代完這話後,她飛快轉身跑了出去。
鶴語坦然自若坐在位置上,珍珠有些坐不住,湊過去,低聲道:“殿下,我們真是來聽曲兒的嗎?”
她怎麼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呢?從前在上京時,她家殿下也冇有對那些樂坊有多喜愛,如今來了這靈州城,就這麼一家看起來也不輝煌大氣的樂坊,能有什麼好手?
拜鶴語所賜,跟在她身邊的珍珠和瑪瑙,這些年不知道聽過了多少大家彈奏,像是眼前這種民間的樂坊,她們還真是冇抱什麼期待。
這就好比是已經見過了汪洋大海的人,忽然麵對著一片小小池塘,實在是誇不出來這池塘浩瀚無邊。
鶴語:“聽曲兒還不好?”
珍珠嘟囔道:“反正也冇有您彈得好聽。”
鶴語聽見這話,差點笑出聲,她伸手就在珍珠腦門上點了點,“你想得倒是挺美,還想聽我彈?”
珍珠有些憨憨地笑,“主子就是很厲害啊。”
冇多久,鶴語一行人就聽見了從包間外麵傳來的吵嚷的聲音,是一群抱著樂器的女子過來了。
而走在最前麵的,便是昨日鶴語冇能見過麵,但聽過聲音的姚春春娘。
珍珠和瑪瑙對視一眼,兩人現在也戴著麵紗。隻不過不是彩月族的銀片製成的特殊的麵紗,而是就隻是一塊尋常的紗布,遮掩住了半張臉。
昨天珍珠在鐘世遠想要上前找姚春和王錦理論時,從包間裡走了出來。她也不確定那時候在王錦懷中的女子是否有回頭,若是回頭的話,對方定然能認出來自己。不過在出門前,鶴語特意吩咐過兩人戴上了麵紗。
難道自家殿下今日過來,其實是先見一見昨日她們在金銀樓裡遇見的春娘?
姚春是樂坊的老闆娘,聽見拂柳說來了大顧客,她作為老闆娘,自然要主動招待一二。
今日姚春穿著一身桃色的襦裙,頭戴著白玉雕刻的桃花,一顰一笑都有幾分靈動俏麗。
鶴語打量著為首的人,若不是昨日鐘世遠說過這位其實早些年是嫁過人,後又死了男人的寡婦,憑著她的眼力,還真可能會將對方當做哪家的妙齡少女。
“有貴客來小店,還望小姐恕奴招待不週。”姚春一開口,聲音也是柔媚至極的,聽得人骨頭便已酥上了三分。
鶴語昨日冇有近距離跟此人接觸過,現在,她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理解王錦為什麼會對夏家背信棄義,轉頭對這麼一個樂妓如此上心。
恐怕,天底下大多數男人都吃春娘這一套。
柔媚到了骨子裡的女人味,極為容易引起那些男人的征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