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師叔?!
這不是劉寡婦嗎?怎麼又成了陳先生的師叔了?有冇有搞錯?
一個死了一年的女人,居然成了陳先生的師叔?我感覺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夠用了。這他媽是在逗我麼?
難怪陳先生進來之後會那麼淡定的坐在椅子上,還把自己的後背麵對著“劉寡婦”。原來她是他的師叔!
那之前出現在窗戶上的那個黑影呢?還有狗蛋呢?他們去哪裡了?另外,王二狗不是被二伯送到紙人婆婆家裡去了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王二狗胳膊上的傷口,就已經癒合了麼?怎麼完全感覺不到他在痛的樣子?
陳先生問那個女人(我已經不知道該叫她劉寡婦還是叫其它什麼名字了),師叔,你老人家啷個到這裡來咯?
那個女人突然神色暗淡下來,輕聲細語的說,外麵跑累了,就回來了。
陳先生又問,還冇找到嗎?
那個女人點點頭說,哪有那麼容易?當年那麼多人找都冇找到,更何況是我一個弱女子?
陳先生也是點點頭,一副很凝重的表情,而我,則是一臉懵逼的表情。我表示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我又不好插嘴去問,因為到現在為止,我都還分不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一年前就死去了的那個劉寡婦。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隻有桌子底下的王二狗因為失心瘋的緣故,還在不斷的顫抖著身子,不敢鑽出桌子來,還一邊在小聲呢喃著,不要砍我的手,不要砍我的手……
我彎下腰去,問王二狗,誰要砍你的手?
哪知道王二狗抱著桌腿的唯一一條手突然伸出來,指著我的身後方向。
我趕緊回頭看去,可是除了一張窗戶紙,什麼都冇有。可是他眼神裡的驚恐,完全不像是偽裝出來的。那就是說,其實那個黑影一直都在,隻不過我看不到他罷了。
可是越是這樣越是害怕,試想一下,如果你一個人在家,你的身後站了一位陰人,不管你乾什麼,他都跟在你身後,還時不時的吹一下你的頭髮,你自己說,害不害怕?反正我是很害怕。
於是我問陳先生,那個黑影呢?
陳先生擺擺手講,既然我師叔來咯,你狗蛋就冇得事咯。
我還是冇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所以我又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先生講,這位是我師叔,你可以喊她劉阿姨----劉姐。
陳先生之所以會改口,是因為這個劉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得出來,陳先生有點怕這個劉姐。這裡的怕,是晚輩對長輩的怕。可是陳先生明明和我二伯是同學,都已經快快五十歲的人了,為什麼還有一個比他年輕20歲的師叔?
我喊了一聲劉姐,她對我點點頭,媚眼如絲的看著我講,生的還蠻俊俏,和年輕時候的洛朝廷有幾分相似,就是可惜了,他的本事你是一點都冇學到。
聽她這麼說來,她對我爺爺的好像很熟悉,而且她竟然還知道我爺爺年輕時候的樣子,那麼,她為什麼現在看上去還是隻有30歲的樣子?
我還冇開口問出我的問題,倒是陳先生先開口問道,師叔,廷公是不是趕屍匠?我看到他滴墳用了“偷天換日”,哈有----
陳先生還冇說完,就被劉姐擺擺手打斷了。她說,朝廷的墳我看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手筆。我想這個世上,除了他,還真冇有誰能擺的出來這麼大的陣仗。不過有一點你說的不對,洛朝廷雖然以趕屍匠出道,但他並不算是一個真正的趕屍匠。
陳先生問,為麼子呢?
劉姐聽到他這話,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扇在陳先生的頭上,然後用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在我麵前,請說普通話!
聽到這話的我差點一口唾沫噎死我自己。而捱了打的陳先生竟然冇有絲毫的不服氣,反倒是一副委屈的樣子----你能想象嗎,一個快五十歲的中年人,在一個三十歲女人麵前,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是怎樣一副----令人噁心的事麼?
劉姐並冇有繼續和陳先生糾結他方言的問題,而是解釋道,洛朝廷生在一個好時代,在那個時代,我們這些做匠人的鬱鬱不得誌,反倒是促成了技術的革新和融合。也因此冒出了一大批佼佼者,洛朝廷就是其中一位。所以,單獨的稱他為趕屍匠,我覺得不恰當。
我一直聽劉姐直呼我爺爺的名字,有些聽不過去,所以問了一句,冒昧問一句,劉姐你多大了?
劉姐瞪了我一眼,冇想到竟是風情萬種,她說,聽我直呼你爺爺的名諱,心裡不是滋味?實話告訴你,老孃今年快一百歲了,就是你爺爺還活著,他見到我也要叫我一聲姐!
我聽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你這牛逼吹的,你咋不說你今年一千歲了?可是我看到陳先生一臉淡然的表情我就知道,劉姐冇有撒謊。於是我問道,劉姐,你一般在哪兒買保養品,效果這麼好?
劉姐聽了這話,直接笑的前合後仰的,胸前的那一對晃得我眼睛疼。等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才伸出一根手指頭點了一下我的腦門兒,微笑著說道,要是洛朝廷知道他孫子這麼會撩妹,不知道會不會從墳裡爬出來。
陳先生接話講,師叔,廷公從墳裡爬出來過兩次。
我看見劉姐的笑臉一下子止住了,就好像是照相機把畫麵定格了一樣,她一臉嚴肅的看著我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我點點頭,不知道劉姐為什麼突然會這麼一本正經。她不是去看過我爺爺的墳嗎?她不是說確實是大手筆嗎?難道她冇看出來我爺爺曾經從墳裡爬出來過?
劉姐看到我點頭後,就不再說話了,而是皺著眉頭在思考著什麼。趁著這個時間,我靠近陳先生,小聲問道,陳先生,你師叔到底多大了?
陳先生想了想,講,如果冇死滴話,今年應該九十二歲了。
我一聽頭都大了,接著問,麼子意思?
陳先生講,我師叔三十歲就死了。
我再次目瞪口呆,陳先生接著講,她現在隻是附身到劉寡婦滴屍體裡而已。
我還準備問陳先生,但是卻被劉姐打斷了,她問我,還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冇有?
我想了想,便將萬鼠拜墳和五體投地的事情告訴了她,並且問道,劉姐,你有冇有辦法解五體投地,我大伯也在其中。
劉姐聽了我的講述後,冷笑一聲,對我說,你爺爺一生自負,我看他這次多半是要陰溝裡翻船。他墳下埋的那位是好惹的麼?他竟然也敢把自己埋進去!
這劉姐果然厲害,一聽我說萬鼠拜墳和五體投地,就立刻知道在我爺爺的墳下麵還有一座墳。
我不得不再問一次,劉姐,你有冇有辦法解?
劉姐說,解五體投地隻有找重慶的張瞎子,他離這裡最近。
陳先生問,師叔,難道你也不曉得地下那位埋滴是誰?
劉姐已經不在乎陳先生冇有說普通話了,隻見她搖搖頭,說道,能引來萬鼠拜墳的,能簡單到哪裡去?你師傅冇給你叮囑過,“萬鼠拜墳、有死無生”嗎?你還在這裡乾什麼?
陳先生歎息一聲,講,他二伯是我老同學,總之,一哈子講不完。對咯,師叔,你這次準備滴身體哈不錯。
劉姐略有驚恐道,我以為是你給我準備滴,難道不是你?
陳先生講,師叔,這是趕屍一脈滴巫術,我冇有這個本事啊。而且,你附身的這個女人,已經死了一年咯,可是看上去像活人一樣,一般滴趕屍匠都冇得這個本事吧?
劉姐開始有些慌了,問道,不是你,還會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