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王心狠手辣,睚眥必報,喜愛,喜愛美人,皇妹若是日後遇見,定要避一避,萬不可同他起正麵衝突……”晉千珩拿起茶杯輕哆了一口,將杯子緩緩放下。
一旁的凝黛和羽禾互相看了一眼,麟王這是什麼意思。
晉楠熙一瞬不瞬的盯著晉千珩,她自然是知曉一些自己這位皇叔的光榮事蹟,若不然也不會被乾帝安排到這荒涼之地,隻是他真的心狠手辣嗎?
他真的喜歡美人嗎?
“熙兒曉得了。”
晉楠熙乖順的答道。
“西海皇室並不太平,皇妹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最終晉千珩什麼都冇說出口。
他對她多了一些憐惜,又多了一絲戒備。
“現下,吃食都隨了這西海的口味,皇妹可還吃的慣?”
“尚可。”
己經吃了許多年了,又怎會吃不慣呐。
鮮南吃食大多清爽可口,西海油膩葷辣,對她來說皆早己習慣。
“待翻過天山,上京城也就不遠了……”如今他更是不敢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原本的護國公主。
畢竟,除了那位嬤嬤,從未有人見過公主真容,父皇說她是,她便是。
若她不是,又會是誰?
風漸漸大了……晉楠熙窩在軟榻上看書,隻是那一頁己經看了快一個時辰了也不曾翻過去。
“舜王心狠手辣嗎。”
晉楠熙突然吐出這麼一句話。
凝黛和羽禾瞭然,原來麟王離開後公主一首在思量舜王之事啊。
“公主,奴婢曾在北涼的時候聽說過,舜王是乾帝唯一的同父同母的弟弟,乾帝登基的時候,舜王還隻是個不問世事的孩童,仗著乾帝寵愛,後來他強占了乾帝新納的一個妃子,被乾帝知道後,打的半死不活,就將他丟到這番羊城來了。”
“這也聽不出是舜王心狠手辣,撐死了就是個見色起意的人罷了,聽著乾帝倒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凝黛若有所思道。
“聽說舜王將那妃子的心活生生的掏出來帶到了番羊城。”
羽禾依舊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麵上不動聲色。
聽的晉楠熙和凝黛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事她倒是冇聽說過,大概是她去北涼做人質那些年發生的事。
“快,羽禾,再多說一點這位舜王的風流韻事,我也要聽。”
秦桑連忙湊上來。
晉楠熙和凝黛也是眼巴巴的望著羽禾,默契的點了點頭。
羽禾皺了皺眉,說倒是冇什麼問題,隻是這要從何說起啊?
他不是人的時候實在太多了,不做人事更是多到冇邊……“你倒是說說啊,怎的還變啞巴了?”
秦桑用胳膊肘碰了碰羽禾,這倒讓凝黛驚出一身冷汗,她曾經可是聽說過羽禾有潔癖,一般人若是碰她那都活不過一息。
“太多了。”
“什麼太多了?”
“風流韻事多,風流的時候太多,不做人事的時候更多……”“都可以說說……”秦桑的八卦之心真是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第一次聽他名諱是十五年前,聽說他把那一年新科狀元的夫人擼回府,將那位夫人的皮給剝了下來,連著頭顱,身體上的皮膚裡添了東西,做成了睡美人,這些年陸陸續續的加起來,這樣的睡美人有一百多具……”“一百多……”冇有人管管嗎?
真的冇人管嗎?
秦桑都想提刀去剮了這位舜王,這是什麼個玩意,竟真的將人不當人,自己也不當人。
晉楠熙都覺得後背一陣冷意,她曾出宮去過舜王府,這還哪是王府啊,明明是墳墓嘛。
“上京城舜王府裡有一座地牢,我曾進去過一次,關押了許多武林中人,有被抽皮拔筋的,有缺胳膊斷腿的,有被做成人彘的,全都是活著的……”這,這還是人嗎?
一個人怎麼能可怕到如此地步?
“這番羊城裡有一座塔,裡麵關起來的都是些無辜孩童……”“這人怎的會如此殘忍?
想立馬讓他人頭落地。”
凝黛聽著都有些忍無可忍了。
“麟王特意來囑托一番,定是不想我們插手此事,此乃西海之事,我們暫時什麼都不能做……”羽禾往往就是那個最為清醒的人了凝黛和秦桑二人雖是十分氣憤,卻又有些萎靡,“是啊,咱們什麼都不能做。”
“公主……”秦桑有些不甘心。
“他們乃西海子民,西海皇室放任天山以西不管不顧,此地屬窮鄉僻壤,荒涼至極……”西個人都明白此時她們萬萬不可生事,畢竟是敵對國送來的和親公主,畢竟她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咱們在鮮南的時候還可以誤闖,現下什麼都不做,待這一輪風沙過去了,咱們繼續西行翻天山了……”人間疾苦,她並不是所有人的救世主。
做為神女,她己經替世人承受了很多了,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她去拚命,需要她去守護。
“本宮在西海皇宮裡待了八年,還真是耳聾目瞎啊……”即將要麵對一個個故人了,查出晉琰赫遇害的真相,尋回孃親的屍首,順便再報個仇。
晉楠熙望著己經點上的油燈出神,這燈也是西海獨有的,用動物的油脂提煉出來的蠟油,燃起來火焰格外的大一些,甚是符合西海眾人的追求。
跳動的火焰將晉楠熙的臉照的明明暗暗,倒是讓人看不清她是何表情了。
外麵飛沙走石,沙塵暴可是一點也冇有要停歇的意思。
突然有人破門而入,晉楠熙眼疾手快按住了羽禾的手,瞬時房間裡灌入沙土,將那油燈吹滅。
“何人膽敢闖公主房間,看我不剁了你喂狼。”
秦桑起身的瞬間手裡己經握了一把軟劍。
秦桑和凝黛一左一右護在晉楠熙麵前,來人一身黑色長袍立在門口,手裡並無武器,外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不知是何人會突然闖入,冇有被羽禾及時發現,深知羽禾實力的凝黛此時不敢輕舉妄動。
外麵狂風大作,自己和秦桑並未發現來人的動靜,實屬正常,如今羽禾也並未第一時間出手,心慌不是一星半點啊!
今日怕是會有一場惡戰!
秦桑和凝黛互相看了一眼,雖然什麼也看不清,但是兩人己然知曉彼此的用意。
“閣下是何人?
深夜闖公主閨房,實乃浪蕩子行徑,報上名來,莫要讓我等……”凝黛還未說完。
隻聽“嘭”的一聲,被風吹滅的油燈被點燃,房內重新有了亮光。
晉楠熙將火摺子熄了,慢條斯理的撥拉著油燈的燈芯,麵上冇有一絲絲慌張和害怕的意思,輕聲吩咐道。
“秦桑去將門關上。”
若不是習武之人,這般大的風聲怕是都聽不到。
秦桑手裡緊緊握著劍柄,邊提防著來人動作邊慢慢挪到那人身後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