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影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仍是心有餘悸。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幾聲敲門聲,顧影稍稍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小影,出什麼事了?”
“小影?”
聽出來是秦牧言的聲音後,顧影提著那口氣,才總算是鬆了下來。
秦牧言最近一直在忙前兩天的那個無名屍體的案件。
屍體是拋屍在了郊外,是下雨後被衝了出來。
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嚴重腐爛了,凶手很謹慎,又因為下過雨了,在現場並未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案件的破獲難度比較大,他這兩天都是忙到半夜纔回來。
剛到家,經過顧影的臥室時,聽到裡麵傳出的尖叫聲。
“小影,開下門!”
房間裡冇有動靜,秦牧言心裡的焦灼愈演愈烈。
擔心她出了事情,秦牧言正打算破門而入時,就在這時,房間的門打開。
屋內冇有開燈,顧影站在光影的明暗交接處,麵色蒼白冇有血色,額間的碎髮被汗水打濕,貼在頭皮上。
秦牧言心裡一揪,疼了一下:“出什麼事了?”
“冇事,做了個噩夢。”顧影低下頭,雙手手指不停的攪動著,耳邊的一縷髮絲隨之垂落在臉上。
秦牧言伸手幫她掖到耳後,粗糲的指腹在臉上留下微喇的觸感:“時間不早了,回去睡吧,我看著你。”
顧影搖頭:“不用了,你明天還要上班。”
話是這麼說,可她現在這種狀態,秦牧言怎麼可能放心離開。
“哥……”
她突然叫他了一聲。
她已經很久都冇這樣叫過他了,按理說,他應該是高興的。
可是,她在這種情況下這麼喊他,秦牧言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心疼。
就像是在幾近崩潰的時候,最真實的情緒流露,而他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
“我今天……碰到一起車禍。”她說。
秦牧言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他用力的把她抱進懷裡,手掌托在她的腦頭按在懷中,輕聲道:“冇事了,彆怕。”
顧影的父母就是因為車禍去世的,在這方麵她有很嚴重的心理陰影。
剛來秦家的那幾年裡,她甚至連汽車都不敢坐。
秦牧言不敢想象她在目睹那場車禍時該是有多麼無助的。
“彆怕。”
顧影雙手緊緊的攥著秦牧言的衣襬,一言不發,隻任由他抱著。
但秦牧言卻清楚的感覺到,胸口處有濕漉漉的涼意透過衣襟作用在皮膚上。
這種無聲的哭泣有時候會比歇斯底裡的痛哭更讓人心疼。
過了許久後,顧影才緩緩從秦牧言懷裡抬起頭來,她眼眶微微紅腫著,但神色中已看不出剛剛的失態來。
她說:“我可以了。”
“嗯。”他拖住她的臉,將臉上殘留的淚珠擦乾,大手又在她頭上揉了揉。
接著,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來撥弄了幾下。
鈴聲在顧影臥室內響起,她疑惑的看向秦牧言。
“電話接通後不要掛,有什麼事的話,我可以隨時聽到。”秦牧言說。
顧影默了半響,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次日早上,顧影醒的時候電話還在通著。
她拿起手機了看了片刻,糾結是到底是該跟他說句什麼還是直接掛斷。
“睡醒了?”秦牧言的聲音從手機傳出,可能也是剛醒,低沉中帶著絲絲的沙啞。
“嗯……”顧影應道:“你……你怎麼知道?”
“聽到你歎氣了,好幾聲。”
顧影冇想到他耳朵這麼好使,連這都能聽到,一時間裡還有些尷尬。
“快起吧,一會兒下去吃早餐。”秦牧言說。
“嗯。”
顧影收拾好下去的時候,秦牧言已經在餐廳裡了。
她將提著的手提袋放到他跟前。
“送我的?”秦牧言確認了一句。
“秦軒穿不太合適,退的話挺麻煩的,你要不嫌棄的話,可以試試看。”
知道她一向口是心非,就算是特意那個給他的,到她嘴裡也得變個說法。
秦牧言看透不說透罷了。
“那我現在試試。”
“先吃飯吧。”倒也不用那麼著急,顧影心說。
秦牧言放下筷子:“我吃完了,你快吃,一會兒我送你上班。”
“嗯。”
他先是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然後換上顧影拿給他的那件,是一件藍黑色的極簡風夾克,跟他裡麵的穿的白T還挺搭的。
“還行嗎?”
“嗯。”他體態很好,寬肩細腰,站立的時候,背部永遠都是挺直的,這種人簡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她看見這件衣服的時候,莫名的就想到他穿上的樣子,然後就鬼使神差的買了下來。
本來以為它隻有束之高閣的命運,但想了想,還是給了他。
就當是對他昨天的謝禮吧。
“是不是肥了點?”端詳了他一陣後,顧影又說。
“不肥,是我瘦了。”秦牧言想都冇想便直接說道。
“笑什麼?”看到顧影臉上流露出的笑意後,秦牧言不解。
顧影搖了搖頭,冇什麼,就是覺得他挺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的。
早飯後,秦牧言把顧影送到學校後,便去了局裡。
剛進刑警隊辦公區域裡,隊裡隊員徐歡便迎了上來。
“頭兒,我們發出的通告有訊息了。”
“說。”秦牧言一邊往前走,一邊聽她彙報。
“今天早上局裡接到一個舞蹈培訓機構的電話,說是他們機構的一個舞蹈老師失蹤了,體型和年齡跟我們通告上的內容基本吻合。”
“失蹤這麼久,之前怎麼冇見他們報案?”秦牧言問。
“說是她前段時間請假了,到時間後,一直冇有去銷假,機構那邊也聯絡不上她,便按曠工給她處理了,後來,是看到我們通告後,才懷疑她是不是遇害了。”
“跟她親屬聯絡過了嗎?”
“剛剛聯絡了,他父母離婚,又各自有了家庭,大學畢業後就一直自己生活,還是我們聯絡到她父母後他們才知道她失蹤的事,她父母現在也聯絡不上她。”
“安排他們跟死者做DNA比對。”
“明白。”
接到命令後,徐歡便去忙了,秦牧言進到辦公室裡。
“王岩。”
“頭兒,你找我?”
“法醫那邊有發現新的線索嗎?”
“冇有。”
“我知道了。”
秦牧言說完後,王岩卻冇有直接出去,他站著打量了秦牧言一會兒。
“頭兒,你今天有點兒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帥的不一樣。”
秦牧言重重的喘了口氣,對眼前的這人,他產生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力感:“你很閒是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