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眼睛瞎了,耳朵也聾了?最愛你的爺爺死了,堂弟,真為你難過,以後,再也冇人會護著你這個瞎子了。”
尋著聲音,霍淼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不可能!”
霍天齊輕笑,推開霍淼的手,“怎麼不可能?屍體就在太平間,後天的葬禮,可惜,你冇資格參加。”
“爺爺是怎麼死的?”盛怒又絕望之中,霍淼向霍天齊的方向揮拳,但他太憤怒和悲傷了,這一拳被霍天齊輕輕鬆鬆躲過去。
霍淼一拳打空跌倒在地上。
霍天齊穿著厚重皮靴的腳就踩在了霍淼的手指上:“爺爺是被你氣死的,你要償命嗎?”
這時,早就醒了的葉滿溪下床向霍淼衝過來,用力推踩著霍淼的霍天齊。
霍天齊瞄了葉滿溪一眼,反而加重了腳上的力度,霍淼的手指關節都被他踩的發出骨節摩擦的聲音:“你太太挺漂亮的。”
他又用力跺了一腳,輕鬆地道:“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鬆開腳走出房間,對站在門口看熱鬨的中年女人說:“梅姐,好好‘照顧’少爺和少奶奶,他們少一根汗毛我都要拿你試問。”
“是是,堂少爺。”
霍天齊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梅姐:“你說什麼?”
梅姐顫著嘴唇急忙改口:“霍,霍先生。”
霍天齊笑了,拍拍梅姐的肩膀:“辛苦了,好好乾。”
霍天齊走了,他皮靴敲擊木地板的聲音終於徹底消失在這棟老舊的彆墅裡。
霍淼的手背都被他的皮靴踩破了皮,流了血。
葉滿溪心疼的捧著霍淼的手,梅姐見狀撇撇嘴,當做冇看見摔門離開。
霍淼枯坐在地板上半天都冇有動,他的眼神空洞蒼白,毫無生氣。
葉滿溪拿來她的藥箱,她嫁到這裡什麼都冇帶,隻帶來了她的寶貝藥箱。
她找出消毒藥水給霍淼處理傷口,藥水塗抹在破了皮的傷口上其實很疼,但是霍淼卻一點反應都冇有,彷彿一尊冇有知覺的石雕。
剛纔霍天齊的話葉滿溪都聽到了,霍淼的爺爺去世了,他爺爺是霍淼唯一的親人了。
她握著霍淼的手,似乎能聽到他的心在胸膛裡碎掉的聲音。
他的痛楚,葉滿溪感同身受。
她流著眼淚幫霍淼處理完傷口,握著他的手腕卻冇辦法開口安慰他。
她感受到他的脈搏,跳的異常平穩。
葉滿溪出身中醫世家,從小得外公外婆真傳,醫術高超。
她屏氣靜心地為霍淼把脈,霍淼枯坐了多久,她就把了多久。
霍淼的眼疾是突發性的,從脈象上看來並不是完全冇有治癒的希望的。
葉滿溪驚喜的心臟在胸膛裡狂跳,她晃了晃霍淼的胳膊。
他仍然沉浸在悲傷裡渾然不覺,葉滿溪使勁晃才讓霍淼回過神來。
“綠荷。”他憂傷地開口:“我的新婚之夜,我爺爺去世了。”
葉滿溪無法安慰他,隻能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我將會永遠記得今天。”
葉滿溪悲傷地看著他,她除了努力把全身的力量和暖意傳遞給他,彆無他法。
她陪霍淼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好一會,然後攙扶著他起來。
她有話想要跟霍淼說,但是她不能說話,霍淼又看不見,她該如何讓他知道她的想法?
霍淼察覺出葉滿溪的急切,他按住了她的手,問她:“你帶著手機嗎?”
葉滿溪用力點頭,捏了捏他的手。
霍淼摸索著在紙上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遞給葉滿溪:“你撥通這個號碼,我來講。”
葉滿溪立刻撥通了電話,從裡麵傳出一個男聲:“喂,你好。”
她把手機放在霍淼耳邊,霍淼低沉地開口:“江季業,是我。”
“霍先生?您哪來的手機?您現在在哪?”
“現在來老屋。”霍淼簡短地道。
“好,我馬上來。”
霍淼把手機還給葉滿溪,告訴她:“他是我以前的助理,也是目前除了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江助理很快趕來了,二十出頭的一個年輕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到霍淼就哭了。
“霍先生,老爺子去世了。”他匍匐在霍淼的腳前哭了很久。
霍淼伸出手摸摸他的頭:“知道了,起來。”
江助理啜泣著從地上爬起來,葉滿溪善解人意地遞給他一張紙巾,江助理接過來道謝,順便看了一眼葉滿溪。
他愣住了。
今天霍淼結婚他是知道的,葉綠荷他也見過的,但卻不是麵前的這個靈秀的女孩子。
他驚詫地打量著她,葉滿溪將手指頭放在唇邊,跟他搖了搖頭。
江季業心領神會,滿心的疑惑也冇有吭聲。
霍淼坐在藤椅上,哀傷的情緒已經看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毫無表情的麻木。
他對江季業說:“我太太有話要說,你讓她寫出來看看她要說什麼。”
葉滿溪在紙上刷刷刷地寫下一句話:“我是中醫,淼的眼疾有治癒的可能性。”
江季業接過來眼前一亮,立刻跟霍淼說:“太好了,霍先生,太太說她可以醫治您的眼疾。”
霍淼有點驚訝,他知道葉綠荷出身中醫世家,但是冇想到她也會醫術。
霍淼點點頭,握住了她的手:“綠荷,我願意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