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扶光壓低聲音,往蕭望舒那邊靠了點。
蕭望舒笑道:“此事可大可小,急於攀附相府的人,勢力必然不如相府,短時內也翻不起浪。不過母親向來辦事周全,這種事她如果知道,是不會坐視不理的,想來是不知道。”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相府的內務太多太雜,而房沁兒隻有一個人,如何有精力兼顧這麼多事情?
取大舍小,對比起相府內務,外麵這些鋪子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姐姐也說了,此事不止可小,它也可大。父親樹敵眾多總是不好的,哪怕小敵,暗地裡使絆子也容易壞事。”
蕭望舒聞言點了點頭,“阿弟說得在理,所以姐姐這不是正在為母親分憂嗎?”
隻是這事情總得一步一步去辦。
就像搭房子,發現有根木頭被蛀壞了,不僅不能直接將它踢斷,反而得將它周圍架得無比牢固,再趁它無用時將它抽離,換上一根新的。
太過果決,容易崩壞根基。
她隻是要換根木頭,不是要拆家,不必如此急躁。
至於那根換下來的腐木,砍了燒了都無所謂,最後都是隨她們開心的東西,怎麼舒坦怎麼處置。
“姐姐準備如何……”
蕭扶光的話剛問一半,前方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女聲——
“蕭四妹妹,蕭八弟弟,許久不見了。”
姐弟兩人動作整齊的看過去,隻見一對少年少女並肩朝著她們這邊走過來。
看見其中那名羅裙女子時,蕭望舒輕笑一聲,朝蕭扶光低聲說著:“區區一個家仆,阿弟彆慌,準備看好戲就是了。”
蕭扶光點了點頭,冇再繼續提那肖掌櫃的事。
不遠處,一襲羅裙的穆筱筱也踏著蓮步走了過來,在蕭望舒姐弟二人麵前站定,福身見禮,和氣道:“真是巧了,在街上走走都能碰見你們,可見有緣。”
她身邊的白袍男子朝蕭望舒姐弟拱手見禮,聲音溫潤道:“蕭四小姐,蕭八公子。”
“穆三公子,穆五小姐。”
蕭望舒和蕭扶光一福身一拱手,朝他們兄妹回了一禮。
穆府庶三公子,穆書皓。
穆府已經及冠的兩位嫡出公子,在他們父親穆瀚的庇護下先後入仕,仕途坦蕩。
等到了這位庶三公子的時候,剛好蕭鴻將新任吏部尚書江棣推上了位。
吏部主管官員任調,新官上任三把火,江棣聯合禮部尚書舉辦科舉篩選新官,科舉嚴加選拔,於是這位穆三公子就被刷了下去。
由於和蕭家不對盤,穆瀚深知蕭鴻想斷了他們那黨所有官員家中子嗣的仕途,藉此逼迫那些官員轉換陣營。
所以穆瀚也並冇有為穆書皓去爭取什麼,因為結果顯而易見,爭取隻會讓他顏麵儘失。
總之前麵兩位嫡出兄長順利入仕,風光無限。
到了穆書皓這裡,就成了庶出從商,隻能接管他外祖父那邊給他的產業,誰敢保證他心中不妒呢?
金銀縱有萬般好,又怎敵實權來得誘人?
“確實巧了,我和阿弟今日出來隨便走一走,就又遇到了穆五小姐。”蕭望舒的話說得和穆筱筱一樣的和氣。
明明是政敵家的兒女,偏偏碰麵的時候客氣不已,彷彿前幾天把穆初雪逼到當眾被處決的不是蕭家人一樣。
“既然這麼有緣,不如一起走走吧。稍後我請二位喝盞茶,大家一起用過晚膳再回如何?”穆書皓臉上揚著乾淨的笑,半點都不像是高門後宅養出的後嗣。